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什么:“这种往后只能作为酱坛盖子的杂家学问,就不必拿来与我过目了。”>
在报复扬雄一通后,刘歆确也打算派人去五威司命府看看,但偏在此时,一众太学生抵达尚冠里,恳求功崇公王宗出面营救第五伦,声音震得家家户户都听得见。>
“既然汝等已经请了功崇公,那还来找我作甚?”>
刘歆闻讯便收回了成命,声称不再管此事,让扬雄从哪来回哪去。>
扬雄只好悻悻而归,跟在太学生后头来远远观望,正好遇上了桓谭。>
既然马余、王崇、隗嚣都已出面,桓谭自度人微言轻,也就不再上前,只道:“如此说来,这隗嚣还真不是刘子骏派来的?”>
扬雄颔首:“听说他与伯鱼在长平馆有过一面之交,或许是出于公义吧。”>
桓谭冷笑:“那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等陈崇出来表态,事情已无大虑才露面,我看这隗嚣,很会投机。”>
扬雄拿起拐杖敲了敲车舆:“君山才是真正的袖手旁观,恐怕没资格说隗季孟吧?”>
第五伦应不至于被枉判了,扬雄虽没帮上大忙,但心中轻松了许多,遂有些得意地笑道:“伯鱼入京不过一月有余,名望便已散播常安,从郎官到太学生,如此多人自发为他奔走,君山,世上有这样的‘乡里之士’么?”>
却是扬雄对桓谭上次对第五伦的极低评价耿耿于怀,他还是护犊子的。>
桓谭却只一乐:“子云去过海滨么?”>
“年轻时想去。”扬雄低头看着断腿,抚着白须遗憾地说道:“可惜再也去不成了。”>
桓谭道:“我曾游历于琅琊,潮水来时,岸上会有很多浮沫,退却后被太阳一晒,便尽是一场空。”>
“名望也一样,存于人心,信则有,不信则无。有时十分好用,声势浩大,郡县归心,让人误以为是圣人出世。”>
“但更多时,不过是惑人的把戏,如浮影游墙,如浪潮残沫,再大的名望,都敌不过一根铁针,一戳就破。”>
他嘴又开始痒了:“孝子不一定是能吏,天下期盼的圣人,或许会将世间治得一团糟。那样的人,我不管其名望多高,实质仍是一乡里之士!”>
扬雄知道桓谭在暗戳戳指谁,叹息道:“这可是五威司命府前,不要命了?再说,你人都没了。”>
桓谭收起他的讥讽,看向扬雄:“子云,此事虽大局已定,但沾上功崇公王宗,也不知是福是祸。让你的高徒小心些!”>
言罢纵马离开,却又回头叮嘱:“我与第五伦相互看不顺眼,千万别说是我所言!”>
……>
从昨夜算起,第五伦已经饿了一整天。>
饥饿还好,就当清空下肠胃,难受的是滴水未进,连唾液都干涸一滴不剩。>
他只能舔着干巴巴的嘴唇暗道:“若是这样困我两三天,恐怕要渴到喝尿了。”>
难怪汉朝开国功臣周勃尝将百万军,进了大牢却仍要畏惧狱吏之贵。因为在这,人家才是刀俎,可以随意拿捏你。>
一切以节省体力为要务,否则意志会慢慢变薄弱,第五伦闭着眼睛靠在稀薄的麦秆上。入夜后地面透心的寒意渗入骨骼,让他忍不住哆嗦起来,抱紧双臂,只能一遍遍思索自己的计划。>
他不是算无遗策的天才,从请景丹呼唤郎官将事闹大,到恳求邛成侯王元、隗嚣出面,每一样都没有十全把握,甚至可能全盘失败。>
如此睡了醒醒了抖,直到他听到一二声鸡鸣,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门扉推开后,一个木盘被放到面前,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第五伦抬起头,发现今日狱吏竟难得一见的笑脸,再看盘中的粟米与清水,第五伦哑然失笑。>
这要么是断头饭,五威司命要送他上路。>
要么,就是事成了!>
本以为会是场拉锯战,岂料一个晚上就有了结果,真是意外之喜啊。>
第五伦故作镇定喝下了水,润了润喉咙,接着慢悠悠吃起粟饭来,让自己显得从容无比,似乎运筹帷幄,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吃完餐饭,狱吏恭敬地在前引路,带他回到了右司命堂,孔仁昨夜肯定没睡好,面相有些浮肿,一脸晦气地看着第五伦。>
而接下来的判决就更让人捧腹了,孔仁一本正经地宣布,经过查实,纵囚亡匿的主犯确实是马援,第五伦乃无辜路人,不过……>
“群饮罪?”>
“不错,你身为郎官,于细柳亭与众人群聚饮酒,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故罚钱八千!限你回家后三日之内偿清!”>
这可不就是他家煤球生意三天的利润么。>
第五伦忍着笑,欣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五威司命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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