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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1/2)

作者:陈影仔
上一遭儿在凌霄宝殿,也是五万三千年前的事了。

我泰然自若地站到大殿上,任四周含意不明的目光洒在身上。

九重台阶上那位高高坐着的君王,廿章法服,珠冠冕旒,将当着列位神仙们的面宣布我的下场。

我听到宣旨的小仙官念了长长的一串罪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概括起来,也便是以下几个字:

口齿伶俐,非议今上

骄嗔心大,魅惑皇子

教唆奴婢,窃取宝物

心术不正,垂涎仙宝

任性妄为,目无法纪

终于听到最后的惩戒,乃是流放至西天之垠,遁入空门,缁衣礼佛,再不许踏出灵山一步。

这倒是好惩罚啊!

我依稀记得流放之前,是要按例打上或多或少几十杖或抽上几十鞭的。倒不是几十下,而是打断几十根杖或抽断几十根鞭子。

也不知是给那位神祇的面子。

重辛念完,天君便问一句:“你可知罪?”

我知他要我感恩戴德,无奈心下失望透顶,只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天君横眉一挑,道:“来人,拉下去。重责三十杖。”

“谁敢!”

我心头一震,回头看时,只见连宋一把拗断执殿佐使的银枪,大踏步向我走来,衣袖翻飞,风尘仆仆。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嘴角慢慢绽出一抹笑容。

我握住他手,轻轻抚上憔悴的眉眼,良久,只说得一句:“战事如何了?”

九重天与南溟相距四万里,平常行军须十日之余,连宋,他是怎么日夜兼程回来的?

若是为我之故耽误了战事,红颜祸水,情何以堪。

连宋道:“副帅蚩尤也不错,先让给他打打。”

我不用抬头,便知天君定是被气个半死,可惜碍于群臣不好发作。

高台上沉默了片刻,方道:“你弃军而归,该当何罪?”

连宋拉着我跪下,道:“儿臣此番归来,乃是为了父皇之故。父皇可还记得允过儿臣甚么?”

天君道:“那也由不得你放肆!”

连宋道:“儿臣不敢使父皇作弃诺之人,不能不归。”

大殿上一时静寂,臣列的的仙卿们个个屏息凝气,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低头失神地瞧着玲珑剔透的瑛瑶美玉,不知那位为父为君的,当如何收场?

或许,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会大发雷霆,为了万天帝王的立场而秉公处理罢!

“孽子!”

正愣神间,仰头见高台上的天君怒气冲冲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后,霍的站起,随手抓了只瓷盏翻手一掷,玄纹明袖抖动,墨绿色渐变流苏便窸悉簌簌、摇坠不止。

漆黑的瓷盏去势凌厉,破空尖锐,一路茶水细流成帘。

我轻轻勾了勾连宋的手指,不闪不避,受了那一掷。

可叹这只曜变天目釉!几块碎片耀变斑内壁满布曜变斑点、或聚或散,分布不均,在明光之下流光溢彩,变幻莫测。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我额头一阵麻木,缓缓似有液体淌下。

原本如蜡像般的群臣如死水投石,也顾不得敛裳,急急屈膝伏首,口内齐称“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慌乱中竟显出一份训练有素来。

天君脸色晦明不定,居高临下地扫视群臣,最终一甩玄纹明袖,径直回了殿后。

他既不说散朝,群臣也只有保持着轻罪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随手化块锦帕拭了拭,对连宋道:“无妨,多亏他手下留情。”

连宋皱着眉头不说话,从怀中摸了一瓶药出来,小心包扎了,便要拉我起身。

我轻轻摇了摇头。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天君一声“孽子”,公然把连宋弃军不顾的军法死罪转换成冲撞父亲的不孝之罪,以大发雷霆掩过众说纷纭,好,好的很那!

自己儿子,养了十几万年、宠了十几万年、惯了十几万年,端的是瑛瑶其质、玮其争妍;芝兰玉树、雏凤清声,一朝被别人把整颗心都拐跑了,难免会有落差感;将来敏敏若是出嫁,怕是更觉着白菜给猪拱了。

做长辈的小心眼儿,晚辈还要怼着么?

都是为了一个人,他既想法设法为儿子开罪,我这“罪魁祸首”总不能再任性,也省得连宋夹在中间为难。不孝的名声,难道是那么好当的么?

各退一步,好好收场,也便罢了。

其时天君摔袖入内不过一炷香时分,便命重辛出来令群臣散了。

我自然不在群臣之内,反正原先说好的惩戒眼看是实施不成了,索性跪上一跪聊以充数,也省得日后提心吊胆。

这一跪,从卯时三刻直到未时,足足跪了四个时辰。

连宋也陪着我,四下无人,便塞了个垫子到我膝下。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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