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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无心独行
花长雪走到雅鱼的身后，两行清泪又滑落下来，那躺在床榻之上，本就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姐姐，此刻在易容术下，简直成了真的花长雪，而真的花长雪，她的脸上扑着厚重的附子粉，俨然成了花翎羽m／
花襟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上，所有的询问都化作一声淡如云烟的叹息，过了半晌，他才用有些粗哑的声音唤了一声：“翎羽。”
花长雪转过身，面对着花裕，出的话很是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爹，请。”
花裕走到花长雪的面前，用大拇指拭去她的泪珠儿，试图用在她看来很虚假的亲情去补偿：“别哭，看看你的脚下，这是一条通往权力的道路，你其实该笑的。”
“可我笑不出来。”花长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花裕静静地看着她：“你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久才问出这个问题：“今日我回门，你为什么要选在今天？”
房间里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话，花长雪盯着花裕看，花裕盯着花长雪看，却是久久没有言语。
花长雪稍后一步，自嘲一笑：“从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听话，我经常闯祸，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我不盼望你能喜欢我，不奢望你能像宠姐姐一样宠我，可是在你的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如今姐姐走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只有交易。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像你我这般的亲生父女，怕是不多见。可是爹，我答应你，不全是交易。我以为，我代替姐姐嫁给太子，你不必像对待姐姐那般，可至少可以对我公平一些，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在今天，你选在今天，给姐姐入殓。你这是在拿鞭子抽我的脸，你是在拿刀捅我的心，我这里有多痛你知道吗？你懂吗？我也是你的女儿，我的亲娘，她是个洗脚婢，也因为贪心而害了自己，可是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没有做过任何伤你心的事，为什么你不能公平地看待我，为什么你不能公平地对待我？我现在只想要这一个答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选在今天？”
花裕抖着双唇后退一步，唇开开合合着，好久才道：“我找了算命师傅，他今天入殓，日后能投个好胎。”
房中徒然寂静下来，花长雪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站在她面前的父亲，她不是第一次这样看他了，可是却一次次地骗自己：他只是不喜欢我罢了，不是不要我，可是现在呢，他情愿赔上我的一生，也要给他最爱的女儿一个最好的归宿，哪怕，是下辈子的归宿。
她突然很想笑，可是这笑到了喉咙口，却又被什么给堵住了，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她只是悲凄地看着他，她想，现在在自己的眼里心里，这个披着父亲外衣的男人，或许比街上拐人家孩的坏人，还要狠心，还要无情。
莫名地，她就赌气般地出这样一句话：“好，那我就赔上青史，给她一个好胎。”
回门丧，这对于新婚夫妻来，是极为不吉利的，日后即便没有做错任何事，都会留下污迹，尤其像太子和太子妃这样的身份，青史之上，便是一笔抹之不去的烂头事，余给后世的，只有各式各样的猜测。
花长雪转过身，蹲到雅鱼身旁，握住她在给花翎羽擦胳膊的手：“不管你怎么利用了我，你抚养教育我到现在是事实，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娘。日后，我在宫里，你在府中，除非你入宫，否则，我们母女便再无相见之期，不过我不在意，反正，这份亲情，我从未得到过，日后没有，也无妨。”
“你到底想什么？”雅鱼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面色苍白，容颜憔悴，双眼无神，似一口深渊般看着她。
“我想，”花长雪拿出雅鱼手中的湿布，一下一下地擦着花翎羽惨白冰寒的手臂，“在这个家里，只有你和姐姐给过我一丁点温暖，我会，想你的，也会想姐姐的。”
雅鱼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又垂下头，拿回湿布，花长雪站了起来，退开，站在花裕的身前，轻轻地着：“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是今天入殓的、所谓的暴病窘突亡的二姐花长雪，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再无花长雪此人，有的，只是花翎羽。”
花长雪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很轻很轻地着：“是字奂平，生于建平三十七年六月初五卯时初刻，现年十四的花翎羽。而生于建平四十一年元月廿一午时中一刻，字恪儿的花长雪，已经在昨天半夜死了，她死了。已经死了。”
花裕看着平静却绝望的二女儿，心里的一根弦不知被什么拨动着，微波凛凛的湖面像有一只巨兽要冲破禁固一般，不住地搅乱一池心湖。
花裕看着花长雪走出池青堂，那件藕色的宫服，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映上了艳色，迤逦于地的裙摆带起翻卷的波浪，他没有阻拦她，而雅鱼始终没有回头。
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爹，待有一。日。我不肯叫你爹了，我们的父女缘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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