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的眉头轻轻地动了动,却不话,而是眼眉带笑、温尔地望了一眼站在他半丈之外的白金玉。片刻之后,他回转了眼珠,走到了奶包的前方,对着奶包轻声软语地道:“公子,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奶包扬了扬眉,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两个灰衣侍从之后,才奶声奶气地道:“真是世风日下,这青天白日的,竟然也有睁眼瞎话的主。竟然愣是把救人的,成了那杀人的。真的是世风日下啊。”完,他不禁又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番,神情仿佛十分地无奈,又仿佛十分地痛心。
白金玉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便咬牙切齿地大吼了一声,道:“死包子,你有事事。三爷是问你,那个老婆婆到底怎么样了?”
奶包见白金玉要发飙了,便眨了眨眼帘,稳了稳心神,转头面对着那玉公子,奶声奶气地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那个老夫人的身体无碍。想来是日夜忧虑,早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昨夜又一夜未眠,累乏了,此刻正在睡觉。”
那玉公子闻言,眉梢轻轻地皱了起来,抿翘了一下嘴角,没有再什么,身体却有片刻的僵硬。
片刻之后,他清冷地转了一下身形,将手背在身后,便往那华服老夫人休息的地方走去。
那老夫人此刻正安然地仰躺在街边一张被凤锦屏风隔开四周,临时搭建的雕花软榻上,盖着锦被秀衾,垫着华缎锦棉,枕着碧玉方枕,面容安详,福态尽显。
那玉公子用眼神横扫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几个神态慌乱,神情十分焦急的华服女婢,没有话,而是清寂、缓慢地跨步倾近了那张雕花软榻。
看到那老夫人呼吸平稳,安静地躺着,他什么话也没有,只将手轻轻地搭在了那老夫人的手腕上,隔着锦衣绸缎,静静地帮她听着脉搏。
而在这时候,一个身穿大太监服的太监,快速地下了马,跑到了那玉公子的身边,倾身凑近了他的耳际,嘀嘀咕咕地声告知消息。
那玉公子闻言,轻皱了一下眉眼,却是面色不改地继续帮那老夫人听着脉。
这时候,那个大太监仿佛才发现这旁边还有个人似的,往那张雕花软榻一张望。
可是,这一看,他便愣是怔住了。他的腿脚马上一软,便要跪伏在地向那老夫人问安,那玉公子却是清寂冷淡地朝他横了一眼,生生地止住了他下跪的动作。
他心有余悸地颤颤巍巍地退后,恭恭敬敬地呆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那玉公子才收回了自己探脉的手。他望了望皇宫的方向,才对着那些焦急地等待在一边的华服女婢道:“重新置备一辆马车,抬上软榻,送老夫人回府。动作轻点。”
众华服女婢齐齐地应了个“是”后,那为首的华服女婢赶紧指挥着其他的华服女婢,准备回府事宜。
那玉公子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旁边的随从道:“子方,送那白夫人和白公子去西城的景德楼。”
可还未等那随侍在他身边的子方应和,一直静静地等在一边的伏剑便恭敬地大声道:“三爷麻烦了,我家爷已经吩咐了卑职,要卑职送这位夫人和这位公子去西城的景德楼,就不劳三爷费心了。”
那玉公子见眼前应声之人,竟是孝亲王爷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伏剑,愣了一下之后,才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那玉公子又转身走向白金玉,和她轻声地告别之后,便马上快步地走到了大街正中,跨步一跃,便上了他的侍从为他牵着的黑鬃赤兔汗血宝马。他腿脚一夹马腹,黑鬃赤兔汗血宝马便快速地向前奔驰。
那个大太监也赶紧跨上了自己的马,用力一夹马腹,打马快速地跟了上去。
白金玉清寂地看着那个端方公子离开,定了定心神,拉着奶包,跟着那个孝亲王爷的随从伏剑,慢慢地走到了百余丈外的景德楼。
一走进景德楼,白金玉便拉着奶包走到一楼大厅的柜台前,对着正忙碌地在那里算账的账房先生轻声和缓地道:“先生,我是白金玉,景德楼新聘的厨娘,麻烦你唤掌柜出来一下。”
那个账房先生听到声音,猛地抬起了头,眯着眼睛,往前面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十七八岁、脸带月牙形青块麻点的娘子,便大声地朝着后堂喊道:“白掌柜,新聘的白厨娘到了。”言毕,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算他的账。
或许是经历了刚才的震撼相遇甚至是惊魂相遇,此刻的白金玉倒是冷静了下来。她静静地站立在柜台前面,耐心地等待着。
而伏剑,将白金玉和奶包送到了景德楼,道了声“白夫人和白公子请便”之后,便板起了脸,仿若侍卫般静静地守在了景德楼的门口。
别看他面色冷然,他的内心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刻的他,正在心中暗暗地惊异:自家王爷,自从为老王爷守墓归来后,不是不近女色了吗?可是,今日,王爷到底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想要勾搭一个带着“球”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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