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悦耳的乐声把从太虚幻境中唤回,她伸手抓了一个空,睁开眼一看:咦!我怎么在办公室睡着了?她猛摇头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埋怨道:‘‘峰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呢?’’
‘‘睡得不舒服吧?’’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把如同当头浇了一瓢冷水。她跳起身,沙发旁坐的不是峰而是——局长唐杰。
‘‘对不起局长,我不是故意的。’’手足无措,不敢抬起头来看局长一贯冷酷的脸,可低头却看见自已敞开的衣领,虽然只能看见她美丽的脖子与锁骨。霎时脸就飞红了,急忙转过身去。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当着男人的面露过脖子,因为长期跟男人共事,她一直是扣着领扣,露出锁骨在她心中跟袒胸露背一样可耻。她无法愿谅自己的过错,尤其是当着局长的面。所有人都知道局长最讨厌女人妖里妖气。
唐杰三十八岁,却独身一人。他又高又帅,还有一大把传奇经历。年纪轻轻就当上局长,凭的可是真功夫。没有女人不为他着迷,但他就是不会对女人着迷。曾无意中听到办公楼里几个花瓶谈论他早年有一个神仙眷侣,是市剧团的舞蹈演员,艳冠群芳,是阴山市第一美女。英雄与美女,他们的婚姻当时真是一段佳话,后来还生了一个靓仔。可惜好景不长,后來美女耐不住寂寞清苦,赶上出国热潮,跟一个美国阔佬跑了。最可恨的是后來因为不生育,又來和唐局争儿子,打了几年扯皮官司。
在心里很为唐局鸣不平。也很能理解他不待见女人的心情。
可是今天自己却——衣冠不整,而且是在公共场所。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自若,不流露女人情态,那只能让唐局更加鄙视自己。她整理好衣服,扎好头发,戴好帽子,转身敬礼。‘‘对不起!我错了。请局长处分。’’奇怪,完这些话她反而不紧张了。
勇敢地抬眸直视唐杰的脸,令她奇怪的是唐局没有像以往冷着脸,也没有生气。而是从那一双‘杀人目’中流露出来关切和欣赏的意味。
杀人目是花给取的绰号。意思是冷到杀人,局里没一个人不怕这双眼。
唐杰冲沙发点了一下头,示意坐下。
这下子反而忐忑不安了,只好端端正正坐好听他示下。
可是唐杰却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只是望着她。像一个沉迷于某种事物的欣赏者。忽然发现他那好看的大眼睛绝不输于任何美女。而且现在这双眼里没有她所担心的冷冰冰的斥责与不屑,反而有一种探询与担忧。就像,当年夏华在学校林荫下望她的感觉。
被他的目光慢慢烤红了脸,心中不由犯嘀咕:不批评也就算了,这难道还要和她-------一个女人坐下谈心吗?太反常了。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她下意识地摇了一下头。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唐杰忍不住微微一笑。
心里扑突了一下,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他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眼睛像一潭春水,深而诱人。又走神了。直愣愣望着这张脸,移不开视线。
‘‘我的眼睛里有东西吗?’’唐杰忍住不笑,故作一本正经。
‘‘啊?’’回神,脸红到无法假装镇定,只好低下头,那一绺匆忙中没扎住的头发很是时候的把她羞红的脸掩在微暗的光影中。
夏日黃昏的微风轻拂着她洒落的发丝,飘扬中变幻出不真实的浅淡色彩,似乎半透明的浅色光芒。从楼外斜射的微光中尚能看见她下垂的长睫毛因为羞涩而忽扇着。挺直的鼻梁儿下,往常刚毅的紧抿着的红唇现在被银牙轻咬着,似乎在惩罚自己的过错。
这张脸现在所流露出的女性美是两个当事人都始料不及的。从不知道自已是美丽的,面对花之流,她甚至以为自已是丑陋的。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具备女性动人的魅力。所以她甚至打算一辈子独身,只要能跟她心爱的兄弟共同做着她心爱的工作,她就心满意足了。因为当警察是她儿时的梦想。惩恶扬善是她的快乐源泉。当不当女人她无所谓,有时她还真讨厌自已是女人,比如现在。隐隐的腹痛阵阵袭来。
唐杰一直以來很欣赏这个部下巾帼不让须眉的精神,可很多时候真的是忘了她的性别,突然之间看到她女人味的一面,有一种无意间打开门却误入花丛的莫名惊诧,不!更像惊喜。
唐杰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黄昏,这样地面对面研究一张女人的脸。自从那曾被他当作上天恩赐一样宠爱的女人无情地离他而去,他就发誓不娶。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儿子。自从那女人跟他争夺儿子开始,女人在他心中就成了无情的代名词。对她们他全部视而不见。
可是今天,他封锁的情感却被无意间流露的美勾了起來。这个纯朴的农村女孩儿比他十岁,情性却像他那个年代的女子,保守正派不懂得利用女人的天然资本获益,不贪图享乐吃苦耐劳,一心想要与男同志一较高低。
她为什么会这样呢?答案是:她是一个有理想的女人。
在他儿时,这是对女人最高的褒奖,现在却几乎变成了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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