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跟我所经历的生活完全不同。我气恼,可是看到劲松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还能什么?遇到这样的一家人,是他的不幸。我怎么可以再给他加一重不幸?
“还就还吧。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能怎样呢?现在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就想着有爸妈多帮着我们干几年活,一起挣钱还债要容易些。”劲松显然是没有承担那巨债的信心。
“你觉得这样子是能还债的吗?这一年,不但没还一分钱,还花掉了我们三千多块钱做生活费。”
那年公公算了一个命,是过不了五十三,即是我们结婚第二年。所以老人家做什么事都没意绪,见空就打打“上大人”(俗称长牌),一局输赢一至五毛钱。钱是不多,坏在浪费时间。婆婆每天要带孙子,自然也没时间管理庄稼。
赶上这一年棉花发虫害,黑色大肉虫子百毒不侵,吃得花残蕾尽。
我们从中山回来时,公公婆婆都在嫂嫂田里捉虫,我们的早已不成样子了,这一年的收成就泡汤了。
像这样子,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才有希望。
我一直都在致力于培养丈夫的自信心,只有让他挺直腰杆,我们这一家才可以摆脱屈身低檐下的命运。女人,永远只能是辅助。
古人的好:相夫教子。这个“相”的含义太深了。如果丈夫是皇帝,妻子就是宰相。你得协助他,支持他,随时发现问题,帮助纠正。并且宰相永远不能取代皇帝,因为皇帝是绝不可能做宰相的。自尊伤不起,家庭和睦也不保啊。这时候的女性就得分清楚了,这是传统,而不是政治,没必要强调谁是主宰。
我给自己的定位:做最贤惠的妻子,曲尽温柔、和颜进谏使他接受我的建议,哪怕那意见本该是他自己的权限。
“只要有双手,不怕苦,再大的困难也是可以克服的。”我深深明白,这样大家和稀泥,最后伤不起的是我们自己。“我愿意跟你一起分担,不就是苦点累点吗?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劲松很感动,然而依然没底气。
“怕什么呢?东边下山镇的永安村不是靠葡萄和油桃出了无数万元户吗?咱们油桃后年该投产了,那两亩大田水源好,要不咱也种葡萄,第二年就能收回投资,盛产之后每亩田能赚六七千块。到时候,果树葡萄一年最赖也是一万多啊。你不要光看眼下困难大,过三五年,咱们必定会富裕起来的。”我摇着他的胳膊。“分了吧。别人瞧不起咱们,咱们偏要叫他们吓一跳。”
其实我最在乎的当然是这一点。我不允许我的丈夫被人看不起,他就是我的脸面啊。也是儿子未来的榜样。
邻居们:“你嫁给二(名)真是委屈了。他穷不,能力实在是比他哥哥差远了。看看你嫂子多有眼光,大哥在外面当司机,一年挣的钱够你在田里扒五年。你条件比嫂子好,怎么会嫁的不如她?”
她们竟然敢当着我的面鄙视我的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长这么大,我还从不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呢。
嫂子的评价最有服力,“二干活真的不行。超级偷懒。每次栽秧,他都站在沟边拔秧架(拉线确定行距的工具),往中间栽秧苗的时候慢慢栽,回头时特别快,到边了就跳上田埂歇气,等到我们栽完再下来拔线。”
亲戚:“他们兄妹都是惯坏了,读高中的时候,家里打谷场上的粮食被雨淋了都躲在家里看电视,也不知道出来抢收,还是我们帮你公婆收的。”
这一点我无法否认,去年帮我父母收稻谷,他挑起一旦谷捆,那个龇牙裂嘴的摸样真是惨不忍睹。父亲只好叫他只负责用手扶拖拉机托运。
越是这样,越要改变!有了孩子,就有了责任。这独立与成长的第一步,早晚都是要跨出去的。
哪怕是死地,也必须先处之,而后才能寻找生路啊。
“分了家,有压力才有动力。种果树靠技术,我们年轻又有化,难道还不如那些没化的老人吗?”我观察着劲松的表情变化,永安村有他自家亲戚,早就是万元户了。“何况,我爸爸还是果树技术员呢。有他帮我们,你还担心什么?”
“就算跟着你父母,发了财也不光荣。别人一定会,都是老人家能干啊。而且,你不是总你爸爸供你们兄妹读书吃了太多苦,现在正应该让他们减轻负担,好好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我可是决定要当一个贤惠的好儿媳呢!”
“大家都看见了,你已经是一个贤惠的媳妇了。”劲松忍不住笑了,动情地:“你还是贤妻良母,大家都你孩子带的好,这才一个多月,长得又白又胖,多喜人啊。”
我看看摇篮里酣睡的儿子,这就是我的骄傲!
那满月般的脸,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不论是谁逗一逗,都会笑的灿烂无比。他是那么快乐,感染得逗他的人也快乐起来。
满村里的人见了,都要抱一抱,逗笑一番。
就是为了儿子,我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训练丈夫,让他真正成为我们母子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