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元华寺回来以后,沈家大姐的婚事好像一下子从而已变成了现实。
当然不是和祝仁樵。
沈亦则的态度尤其坚决,陆司令是他的下属岂有不遵循的道理,接到消息的时候便开始将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来迎接沈禾青这尊大佛。而沈禾青根本不能接受这样不近人情的爹,想过绝食,但是又怕娘伤心,想过求爹,可是根本没有用,最后便只能望着竹青阁那棵树发呆,人连带着都消瘦了好几圈。
从元华寺归来的沈亦则变得更加古怪,顾予茗隐约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虽然每次他看她的眼神虽然仍有情意,更多的却都是遮都遮不住的质问。
到他的眼神,其实,顾予茗只在回家的那天才见过沈亦则一面,此后,沈亦则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竹青阁,就连有时候顾予茗主动来看他,也从来都是被拒之门外。
与南州的这一仗一触即发,雍州这个地方人人觊觎,可是到底,祝仁樵现在在东平,祝长庚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沈亦则,苦于没有找到好借口,也只好按兵不动。
东平本就是旧都,自沈言君的时候就十分尚武,到了沈亦则这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南州和南方军联手,他也不是败局已定。可是沈亦则知道一旦这一仗打起来,深知胜败乃兵家常事的他,却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会输。
婚期一日日地近了,沈禾青的命运似乎就这样被定下来,事实上,除了顾予茗和沈禾青母女,就连盛旻双,对于这门亲事都是赞成的。
安逸的日子谁不想过呢?
于是乎,整个东平大帅府都沉浸在一片千金欲嫁的喜悦之中,孟老夫人更是提前就把给女儿家的长命锁赏给了禾青,大帅府唯一的姐出嫁,几乎所有的夫人都抛弃了往日的嫌隙,聚在一起热心地准备嫁妆,毕竟大帅膝下子嗣单薄,沈念森又还太,这样的热闹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凑到一回呢!
但每每这样难得的和谐场面,缺席的偏偏必定会是这新娘子的生母——予夫人顾予茗。
用过午饭,顾予茗站在书桌前研磨,却是明显心不在焉,竹青阁现在简直是整个大帅府最没有喜气的地方了。
“姐,你的手……”茉茶心地出言,她的姐已经这样出神好几个时辰了。
“啊”顾予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被徽墨给污了一大半,连忙用手绢擦了,却又把心爱的桔梗帕子弄浊了,好不心疼。
“大帅还是不肯见我吗?”顾予茗问。
茉茶开解:“姐又不是不知道大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哪回是能改的?”
“那他现在在干嘛?”
“邀了喜婆来选灯笼的花式。”
“前线不是很紧张吗?”顾予茗讽刺:“竟干些女人家家才会做的事。”
茉茶闻言有些犹豫:“那是因为大帅,既然亲娘不干,他这个亲爹就亲自来干。”
顾予茗从水盆里拿起手,出声询问:“茉茶,你我该不该告诉阿则我在南州的事情。”
“姐是指……”茉茶瞬间只觉血气上涌。
“你知道我指什么。”顾予茗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到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要沈禾青嫁给别人,对于沈家来就相当于是悔婚,阿则是大帅,面子里子终归是难做。
茉茶一把抓住了顾予茗的手:“姐,你可千万别糊涂啊!”
顾予茗却推开她,自己转身拿了毛巾擦了手:“战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阿则爱极了这个女儿,他曾经问过我,怎们保证禾青嫁到祝家不是他们使出来的计?”
接着莞尔:“如果我跟他,我了解阿庚的为人,了解到曾经想要嫁给他,你阿则会相信我的保证吗?”
茉茶脸彻底变了色:“姐这话可千万不得啊!”
“我知道。”顾予茗脸上挂了一丝了然的笑:“我不会这么傻的。”
“我现在去翰藻轩,叫大姐跟着,在门外等我消息。”
2.
翰藻轩大门被强行推开的时候,沈亦则果真跟着喜婆在挑选灯笼的样式,是选样式,其实他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都好’或是‘随便’。
见到月余不见的顾予茗立在门口,沈亦则的表情终于生动,对着门外大声吼道:“章全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是吧。”
“不关他的事,”顾予茗俯身向沈亦则行了个大礼,有外人的时候,阿则始终是大帅,面子须要做足:“大姐要出嫁,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来。”
“你松口了?”沈亦则刚一问出口,旁边的喜婆悄悄变了脸,大概是觉得沈大帅的口气跟刚才很有些不一样。
顾予茗却没答话,只掩上了门,开始和喜婆们一起讨论起来,那认真的神情倒真像是一个为女儿出嫁操心的母亲。
“就用这个吧,喜鹊比较吉祥。”顾予茗手指着一个样式着。
喜婆战战兢兢地看着沈亦则,刚才他们定了好久大帅才看中那个月季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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