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一双看外表除了脏,闻味道除了臭的鞋对我来说就这样扔掉绝不是我做事的风格,所以我很怀疑的拿着它们走进了水房,同样的原理冲洗着这双蓝色的乔丹鞋。
当上面的灰尘清洗掉以后,我彻底发现了它们为什么会变成我要扔掉的废物,原来,是两只鞋上面都有不大不小的口子,右边的口子比拇指还大,看着都有些心酸。
为什么心酸,那口子让我想起了很多不愿意多想的回忆,那时我才发现,这双蓝色的乔丹鞋,只用了两年的乔丹鞋,竟然陪我走过了大半个中国。
我从北方来到南方的时候双脚上就穿着它,我从南方到另一个省份的时候,对我来说第一次对着地球撒野的时候也是穿着它,当我人性的不回家顶着三十六七度的太阳来到北京找工作的时候也是穿着它。
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第一天到北京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四处乱走,在地铁下面吃东西,被地下城管追的到处乱跑的情景,后来我找到工作了,后来北京之旅我过得很好……不论我走到哪里,这双鞋就陪着我到哪里,陪着我走了很多做高山,香山不算高,故宫不算远,森林公园也是我踩着大地的足迹走过的。
某一天身边的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鞋该买新的了,那是一个晚上,吃完晚饭到处瞎走,累了坐在高高的大厦下低矮的台阶上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不知照亮了她的鞋,也照亮了我的,我的鞋也旧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右脚边出现了一个比拇指还要粗的口子,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无缘无故出现却依旧改变不了这双蓝色乔丹鞋的美感,反而有一种凄凉美。
那时的我就是这样的觉得的,不过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让它们伤心的话:“我的这双鞋,也不行了,该换一双新的了。”
只有我现在手里握着这双早已经不能穿了的旧鞋时我才发现,新鞋能给你一段舒服的路程,却给不了你走过的记忆,没错。
新的东西虽是新的,却给不了我们走过的记忆。
我的鞋给了我一段难忘的记忆,第一次对着地球撒野逃离,第一次独闯北京,第一次遭人坑骗逃难……太多的第一次有它陪着我了,太多的欢乐的时光都有这双鞋在,哪怕是如今我再难穿上这双鞋了,我还是再刷。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明明是一定坚决会把它扔掉的运动鞋,为什么还在刷,刷了又有什么用?
是啊,我也在问我自己,站在水房里,不停刷着鞋的我就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还刷,明明是我一定会扔掉的那双鞋呀。仔细一想,我突然发现我似乎曾经刷过一次,对,两年来只有一次我刷过它,不是因为懒,或许是一方面,但是我忽略了刷鞋时带着它,也是一方面。
因为,它,就在我的脚下……
我把鞋带从他身上弄下了,放在衣服挂上,我想刷完以后也不会在干净,因为上面沾满了油污,那些油污我都能输出来,我吃过几次烤串,喝过几次啤酒,不过他再不如新的鞋了,他就躺在我的阳台,斜靠在茶色玻璃的窗外,享受着暮年阳光的关怀……
我会把它们扔掉的,这一点我确信,可是现在却不想打扰它们,等着重新晒干变干净些时的那一瞬间,我会重新将它们拾起,放进密不透风的袋子里,再扔进无人问津的湿地,我想让他们也能像小树一样发芽、成长,当小树变成参天大树我已老去时,我也好坐在下面思忆,思忆起昨日的风景、天明……
我留下了那双鞋带,借物思物。
[公元2015年,5月14号,本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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