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愚则般若绝,一念智则般若生。
扬凡轻声低语,周身因穴道崩裂流出的鲜血早已经干涸。月光照耀下,扬凡身前十米处站着一个人影,竟是云尊。
云尊低声叹息道:“没想竟成了现如今的模样,回头终究已经太晚。扬凡,你可愿意随我离去,忘了从前种种,以新的面貌重新生活?我会替你清除杀气的影响。”
扬凡抬头平视着云尊,半响,轻笑声从扬凡口中传出,渐渐地,声音欲渐大了起来。到最后已变成狂笑声。月影沉迷,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扬凡停止了笑声,仿若是笑累了,又好似是情绪已经稳定了一般。
扬凡淡淡地道:“谢前辈好意。只是这路,走了太久,已经不习惯再走上另一条路。个人的选择,无论好坏,终是要承担的。”
云尊好似是焦急,又似是惋惜般急声道:“你只是被人逼迫,本亦无欲,又何必承载不必要的痛苦。对于你的事,我有几分计较,有几分责任,想必你自己也有所猜测了吧?唉,若我早一点下定决心,你也不至于走到这步,跟我走吧。”
扬凡瞳孔紧缩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只是语调仍是淡淡道:“不管何种借口,然,杀戮本就是罪,无谓理由,无谓情绪。我自己所结的因,自应由我去结束。谢谢前辈,若我不死,自当来前辈门下悉心听道。”
扬凡身影一闪而逝,留下云尊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月影重又浮现。微白的月光映在云尊的脸上。只见其脸上泛着苦涩难明的微笑。下一刻,云尊的身影也从原地消逝。“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别人的遗憾不应要你填补。”一声低语在枫树林中飘荡不止。
扬凡遭遇数十杀手围攻,最终自爆同归于尽。扬起的白色光芒掩盖了月光的安静,一旁草丛中观看的云尊脸上的苦涩愈加深沉,眼角边似有一滴泪流淌而下,只是没有人知道云尊为何而泪流。或许,扬凡是知道的,只是扬凡已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画面跳转,只见一颗枫树下,一个男孩拿着一把三尺长剑在急舞,对面一个人微笑着不时上一两句。男孩模样却正是扬凡,只是眼睛仍然漆黑如墨,似乌鸦瞳一般令人惊惧。中年人却是杨晋。脸上的柔和神色半分不减,一如最初。
待扬凡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后,停下了挥剑的手。跑到杨晋身边,高兴地道:“师父,我可以去休息了吧?好累哎。”话间还挥了一下手中的剑,仿若是在‘我的手好累’。
杨晋柔和地笑着:“去吧。不过不能太晚,要不然会有坏人把你抓走的。”着还扮了一个鬼脸。扬凡只觉得是那么亲切,那么柔和。丢下手中的剑,便一溜烟跑去。
杨晋看着离去的扬凡,笑容逐渐消逝,低头看了下皮包骨似的手,沉默着,仿若空气都已经冻结。
渐渐地,扬凡长大,已成为一个飒爽青年,一米七八的身高,微微瘦弱的身体,留着三寸短发,脸上的表情冷峻而专注,一双乌鸦瞳似黑洞般放射着漆黑的光芒。只是每每在枫树下舞剑,都会想起当年师父常在身边教导。只是物是人非,景致依然不减当年,人却已经永远的逝去。
只是等我懂得了,等我不再贪玩,不再调皮了,等我可以照顾您,保护您的时候,您却永远地消失于我的生命中。也许我有一天也会如师父一般永远地沉睡过去,但,我还是想再看一次师父的欢颜,再听一次师父柔和的声音,哪怕是句责骂,我也甘愿。扬凡如是想。
转眼间,时光蹉跎。扬凡已经年近六十,身躯已渐渐老化,发间夹着一丝雪白,迎着微风飘动。只是表情一如最初淡然,只是眼神依旧漠然,只是握剑的手依旧是那么紧,那么稳。秋风飘过,带动了扬凡的衣襟飘扬,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的身躯却稳稳地立在原地。
这一天,雪花烂漫,北风吹过,雪花飘飘扬扬地洒在发梢,肩头,衣襟。
扬凡七十有三,忽然很是怀念以前的种种,不管是开心的,疼痛的,悲伤的,难忘的。都一股脑地涌入扬凡的心田,扬凡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终于是要陪师父去了吗?扬凡想笑,却莫名的流下了泪水。
人,往事如水,如叶,在自己的大限到来之际,终究会看淡所有事情,不管是争执,仇恨,甜蜜。缓缓地,扬凡的脸上散出红芒,一瞬间,扬凡似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秋季,师父柔和地微笑着对自己:“去玩吧。”只是笑容背后的苦涩没有被发现。或许是发现了,明白的,只是当时贪玩的心作祟,只是当时自由的心作怪。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扬凡眼角的泪水逐渐变淡。莫名的,悔恨的情绪,愁怨的心绪,种种负面情绪袭来,扬凡一时只觉得自己是有罪的,当时没好好珍惜,到了如今,已经太晚,只是不知道,师父,是否会原谅自己,是否会如以往般柔和地微笑着:“凡,回家了。”
扬凡仿若看到一条湖泊缓缓流过,只是不知为何,水竟是黑黄色。其中夹杂着一些森森白骨,让人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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