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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生母

作者:永不停止的梦
回到医院后,林大树已经将唐英华转移到双人间,旁边也是一个孕妇,各方面条件都比之前好得太多了。

“这钱这样花实在可惜了,”唐英华还是放不下那些钱,总觉得应该花在更刀刃的地方。

“妈,钱就是用来花的,你安心养着。”林沐雨在旁边削苹果皮,心里暗暗想着,以后爸妈都不该再去那个厂子上班了,太消耗身体,如果能自己做个小生意就好了。对,一定要让父母换个营生。

“他妈,你就听我们的吧,心里啥也别想,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身体养好才是硬道理。”

唐英华笑,“你们当我是猪啊!”

林大树陪着吃完午饭才回去,林沐雨也跟着回了。林大树知道林沐雨有话要问,心里有点慌,想跟她妈商量,又怕她太激动伤了胎气。

果然林沐雨一回到家就问起自己的身世来,当然还有唐英华和林家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林大树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女儿表情坚决,猛地发现女儿真是变了,以前乖巧是乖巧,但是性子太软弱,他和她妈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时候还担心她出去后吃亏呢。现在这种变化,也好。

他知道实在瞒不住了,这才将那些往事揭开来。

林大树十八岁从农村到城里来打工,遇到了一起来打工的唐英华,两人一见钟情,感情如胶似漆。但是唐英华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林家虽然是农村的,但家境还算是不错,祖辈都是手艺人,林父一心想为小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一直看不上这个孤女。但是林大树态度坚决,一定要娶唐英华,到年龄后,两个人就把证领了事情办了。林家也没有办法。

谁知道,夫妻两个甜蜜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唐英华怀孕了,本来是件大喜事,可道孩子都六个月的时候,唐英华出去买菜,不小心崴了脚摔了一跤,一下子腹痛难忍,下面流出大量的鲜血来。

送到医院之后,孩子没保住,母亲血崩,因为唐英华是熊猫血在几家大医院间辗转,几次差点送命。折腾下来花掉好几万,林大树和唐英华两个人本来也没啥钱,这下子一夜负了巨债。不仅如此,医生告诉二人,唐英华的体质特殊,怀孩子生孩子都很困难,叫两个人下次怀孩子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做好万全的准备。

林家得知这个情况,立即赶到城里要求林大树和病床上的妻子离婚,林大树不肯。而后,唐英华出院,林父又带着人来闹过几次,还提出只要林大树肯离婚,欠的债可以帮他还,林大树却偏偏倔驴一样,怎么也不肯离开唐英华,林父一气之下就断绝了父子关系。

唐英华出院之后好几个月不能上班,加上林家的压迫以及巨债的压力,最主要的还是那失去的孩子,这些都让她痛苦得喘不过去来。这天天下着小雨,她一个人在家苦闷难受,干脆冒着雨到外面散步。

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唐英华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想到自己没命来到世上的孩子便眼泪不止。但很快她发现那不是幻觉,她循着哭声找过去,看到路上雨水发红,有一股血腥味,她吓了一跳。而后她发现一个女子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唐英华吓坏了,想跑,听到婴儿的啼哭怎么也舍不下心,只好给丈夫打了个电话。

林大树和唐英华,这对刚刚失去孩子的小夫妻,也可能以后再也没有孩子的可怜夫妻,他们觉得这也许就是天意,老天送了个孩子到他们眼前,当即决定留下这个女婴。

之后他们悄悄地将女人火化了,给这个女婴取名林沐雨,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着。

林大树口笨,事情说得很粗略,说完了从家里的老匣子里取出一张用白纸包着的照片,“我和你妈本来想一直瞒着你的,但是既然你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你亲妈。”

林沐雨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寿衣,面容精致,尽管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也是白的,仍不掩她的美丽。魂已归去,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平静,带着不甘和痛苦。

“你亲妈很爱你的,人都那个样子了还把你护在怀里。”林大树想到当时的情形不免哀叹起来。

“她是什么死因?”林沐雨问,她现在完全无法思考,整个大脑都是空的,照片上美丽的女人是她真正的母亲?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她身上有伤,而且,似乎在前一天才生下你,下面血都没干。”林大树心里压抑,长叹一口气,“小雨,你不要太难过,我和你妈都是你的亲人,不管什么时候。”

“爸,这照片可以让我收着吗?”

“嗯,不要让你妈知道了。”林大树本来不愿意的,那是一张死人的照片,但是想想那是林沐雨的亲生母亲也就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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