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跑去紫微宫瞧他的病容
难道,这是舒玄的又一个阴谋
这个念头方蹦出来,便被她摇头否定,舒玄虽无聊,应该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她又隐约觉着,帝君他一世从容,如今竟做出这么没有谋略的事,着实有失他老人家的仙格,仔细想想,也不大似他日常的行事方式。可是一考虑到帝君对自己的心思,便暗自道“关心则乱”,在感情的事上,帝君怕也不能免俗,想到这里,便收起了疑念,将帝君更加崇拜一番。
一想到帝君有可能是牺牲自己只为成全她的安稳,就觉得自己以前对帝君的误会是多么深啊,不由得为自己的肤浅感到深深的自责,同时又为现在这不明不白的状况感到不安。
她的直觉告诉她,无论怎么说,此刻的状况都过于古怪。
她仍旧在,没有死也没有少什么,随手化了副铜镜出来,正儿八经地瞧了瞧自己的容貌,仍旧是眉目间略带冷淡的少女容颜,丝毫不见有变成晚春的迹象,这么说舒玄的阴谋并没有得逞罢,她觉得自己原本便料到了这一点喏,她本就是苏颜,怎会轻易变成另一个人
就这样,半分得意,半分却又莫名。
她莫名地是,不光她在,连帝君都在,然而帝君在是在,却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要不再等等
这样打定了主意的苏颜,又坐了一会儿,觉得也没有别的主意可想,便默默地在锦被下找到帝君的手握住,侧头伏至床边,叹口气的当儿,眼睛忽然因视线中忽然闯入的物件亮了亮。
原来,从这个角度,刚巧能看到距床不远安放着的那盆巨大的植物,那植物瞧着有一些眼熟,保持那个伏在床上的姿势又仔细瞧了瞧,瞧清之后忽然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子。
那植物不是别的,正是优钵昙花。
她几天前还见过,不会认错。
走到那株昙花前站好,心道,怪不得方才总觉得有股檀香味,原来是出在它身上。
若她对优钵昙花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她大致知道自己和帝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她记得,优钵昙花每三千年一开,每次盛开都只一夜,花期之短令人咋舌,因此世人才会以昙花一现来比喻稍纵即逝之物,可是在几天之内,她在不同的时点,所见到的优钵昙花,都是盛放的样子这,其实是没有道理的。
苏颜摸着下巴,静思了片刻。
回雪阵中充满变数,就如同大千世界并非一成不变一般,万事万物也时刻都有改易,然而即便如此,在万千变数之中,却总有不易之物。她不是念佛不辍之人,却记得师尊常挂嘴边的一句话:人心不易,万物皆有定。
如同这株佛界的圣花一般,她与帝君的心思,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
舒玄的失误,应该出在这盆优钵昙花身上。
他定然是没有想到,在七万多年前,玄心湖的百日莲开之日,竟也是这株优钵昙花的花期,优钵昙花的盛放关系着一件大事因缘,小小一株花虽不能救人于水火,却能将那件因缘的两端牵系在一起。
若她猜的不错,她应该是在优钵昙花盛放的那一日与帝君重遇的,而如今,这株花便将他们送回那个时候。
帝君大致早有打算,才会故意装作着了舒玄的道若将回雪阵看做一个迷宫,那么所有通往终点的路线怕是都处于舒玄的控制下,与他硬碰硬是不划算的,如今帝君巧妙地借了这株花的力量重新开了一条路出来,这条路并不通向舒玄的终点,而是通向她与他的开端。
至于如何利用这个开端,帝君将决定的权利交给了她。
立在那盆枝头卷雪的花株前,白袍的清丽少女握了握有些汗湿的手心,心却莫名其妙地安下来,她的面上铺展开一大片寂静,如同荒村古庙里的一寸斜阳。
“来人。”她忽然转身,这般开口。
话音刚落,便有宫娥自一侧的帷幔后转出来应她:“仙子有何吩咐”
苏颜望着那名宫娥,表情严肃,道:“将你家君上此番受劫的情况,详细说给我听听。”又道,“将你知道的,全部说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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