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终因信息太少,司马遹也无法作出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只得摇摇头问道,”对此,长安那边有沒有发过來什么消息”
“回殿下,高密王新近入主关中,手下得用之人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无论是军中还是王府,都经过了一轮轮彻底的清洗,下面的人一时之间也难以形成比较有效的战力,近一段时间内的情报工作比较难做,不过高密王在关中大军里面的动作倒是很大,起码有近一半以上的将军校尉都被调动,或升迁平调,或明升暗降,但也有许多人直接被一撸到底”司马雅回话时脸色比较难看,毕竟这也算是办事不利的一种,还不知道殿下心里会如何想了
出乎司马雅的意料之外,太子居然沒有雷霆大怒,只是沉默半响又淡淡地问道,”那么,现今京城之内,情况如何”
“平静,非常平静,世家大臣们差不多都是闭府谢客,就是京城内的各位藩王也少有异动,至少明面上的确是如此,但是暗地里,有沒有合纵连横,书信往來,下面的人暂时还沒有那么强的情报刺探能力,所以小臣也不甚清楚”赧然,无地自容,这就是司马雅此时的想法,脸色通红,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太子脸上的表情
“一切行动都以禁军那边优先,至于情报之事让周安顺仔细打探就行,如果沒事,你就下去忙吧”
“是,殿下”
走在去往后院的路上,司马遹暗自沉思,贾谧死了,这件事所产生的影响,还是超出了自己原本的预想,一切都沒有准备妥当,自己沒有准备,贾后沒有准备,甚至就连朝臣也沒有一个心理准备,大概他们也沒有想到,自己与贾后的对立会如此之早地摆到台面上來吧
三个月后,是自己的大婚之日,而贾午至少还需要六七个月的时间才能生下她腹中的胎儿,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半年甚至以上的时间准备,可是这一段时间内,贾后也不会什么也不做,江东二陆的调离只是一个开始,恐怕不久后贾后就会把东宫的力量逐一剥离,以剪除自己的羽翼,如果只是文臣还沒有什么,但是如果她想调动东宫卫率的禁军将校,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洛阳城,东海王府
“呯”司马越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案桌上,满脸铁青,眼中怒气勃发,同时却也无可奈何,老爷子一向不赞同他参与进皇后一派中去,只是以前都在洛阳,要受皇后所制,所以老爷子对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沒想到才出洛阳城,他就废了自己的世子之位
司马越现在官任侍中,加奉车都尉,食邑六县,朝廷赐给亲卫五十人随行左右,这都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功劳挣回來的,至于将來是否能够继承高密王的爵位,他其实并不在意,可是不在意是一回事,自己的世子身份被废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关系到自己的颜面问題
在朝中为官,颜面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題,无论是谁人被打了脸,对于他们在朝在野的声望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那被打了脸的人都会不死不休,身份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在乎他的颜面所以一般來说,虽然面上恨对方恨得要死,朝中大小官吏都很少当面落人颜面
除非是两者级别相差太多,完全沒有可比性的那种就除外,比如当朝宰辅对上六七品小吏,虽然宰辅不至于故意去损他们的颜面,可能只是无意中伤及无辜,但是这些小吏能够冲冠一怒吗恐怕也只能唾面自干吧像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甚至是不惧权贵的人,历朝历代都是很少见的当然,这样的人也弥足珍贵
东海王司马越出身旁支宗室,却是胸怀大志,从前与贾后等人一起扳倒杨氏,等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已经脱不出身來了
更何况,他忘不了,在那个黑漆漆的夜晚,火把阴影下那个若有若无,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眼光
漠然无视还是高高在上
他从來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自那之后,他就沒有再侍讲东宫,这一次父王司马泰上书废了他的世子之位,他也只能心里着恼却也毫无办法,甚至他都不能上书为自己辩驳
虽然说藩王的世子之位,要经过朝廷的册封才能生效,可是以高密王现今的权势地位,想必朝廷也不会和他闹翻,这个苦果司马越也只能默默吞下,让他憋了一肚子邪火却毫无办法
“既然你不喜欢本王参与进储位之争中,那么本王就非要自己闯出一个前程出來,你这高密王爵位,本王不稀罕”末了,已过而立之年的东海王心中发狠道
“來人,备马本王要进宫”
就在东海王司马越准备进宫的时候,邺城的赵王府,却突然迎來了天使
赵王司马伦镇守关中不利,累及太子遇险,要不是粱王为他求情,他恐怕还不能全身而退,现在只是被罚回府思过,削了一县的封地已算是大幸了
回了邺城之后,赵王司马伦倒也老实了一阵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是从前他镇守邺城长达十四年之久,可以说他就是邺城的土皇帝,只是后來他去了关中,这邺城就沒有回來过
沒想到,事过境迁,人走茶凉,如今邺城的都督人选已经换成了河间王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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