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醉话连篇
王强跟着老人进入酒馆，老人的装束立即遭到店伙计的冷眼。
老人白眼一翻，张口骂道：“狗眼看人的东西，没看见有贵客到么？”
那店伙计面色一变，就要翻脸，王强见状一枚下品晶石抖手飞出，正落在柜台之上，那伙计面色如冬化春，立即领着两人进入雅间。
衣衫虽破旧，话语却欺人，老人坐下之后，狐假虎威的道：“狗东西，挑那经年老酿十坛，各种拿手菜都来一份，伺候好了，公子爷少不了你的跑腿钱。”
王强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临窗坐了，目光有些涩滞，看着楼下的人流。
少顷，人流攒动，一桌堪称豪华的大餐纷纷上桌，烤全羊，烹河虾，炖鲤鱼，炒鸡，海鲜走兽，飞禽家畜，能吃的几乎都上了，更有那四时的水果，开胃的菜。
老人捋了一下花白护的胡须，拍开酒坛的封泥，慢慢的灌上一大口，也随着王强看向窗外。
这老人灌下一口酒，舒缓缓地自言道：“熙熙攘攘皆为利，生生死死为食忙。”
王强神情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拿起个酒坛，拍去泥封，浅浅的饮了一口，只觉得酒液入口口升苦，却只能强忍下咽不欲喷。
“哪有你这样喝酒的？”老人家灿然一笑，举起酒坛对准双唇，直接来个仰脖底朝天，满满的灌下一口，才长出了一口气喷着酒香道：“酒要满口才知香，人要百味才是生。”
王强目闪疑惑，先是学他满满的喝下一口酒，却觉得一股热流顺喉而下，酒气却被元气化解，遂散去真元，再次猛灌几口，直觉酒意上涌，酣畅至极。
老人看他放开度量，自不去管他，只顾自己一口酒，一口菜忙的是不亦乐乎。
三坛子酒下肚，王强只觉得面红耳赤，醉眼惺忪，脑中却又轻灵无比，不去思，不去想，甚是干净。
斜靠喧窗眼彷徨，欲语还休无处诉衷肠，王强离醉不远了。
“来来来，再饮一坛，任他是非，任他惆怅，我自,有酒香。”老人又抛出一坛酒，拍去了泥封，王强接过酒坛抱在怀中，醉眼惺忪，却觉得老人的话，自有一番道理。
老人双手捧着酒坛，口中嘟囔着道：“酒到浓时不觉醉，花到凋时不闻香，世人皆骂穿肠苦，吾只当他粮中王。”
王强闻言一愣，道：“老人家，您这饮酒饮出境界来了。”似醉非醉，王强觉得老人家话随心，其意殷殷，真是个爱酒之人。
老人瞥了他一眼，慢声道：“花开一度等来春，人活一世哪有归，活着，还能没点爱好？老朽此生只爱杯中物矣，公子，你可有什么喜好的东西么？”
王强一怔，细细想后，才道：“不知生，不知往，彷徨。”
老人笑道：“蝼蚁尚贪生，可知彷徨？鱼儿上酒桌，难道自弃？老朽八十八尚觉一朵花，公子，你难道不比鱼儿蝼蚁呼？”
王强又怔，沉思了一下，醉眼微睁慢声道：“蝼蚁只为嘴，鱼儿为嬉水，老丈为骗酒，我为离人苦。”
“好，实情实景，当饮一杯。”老人一笑，又道：“浮生若为棋，何人执子，与何人下？”
王强虽然半醉，但每每雅读书声，仍觉得历历在目，老人此言，涉及人之活，天之道，不由得王强听在耳中，却上心头，意由不尽，但却无言以对。
索性搬起酒坛又满满的喝了一口。
老人见状更是笑意泛滥，缓慢的又道：“凄惨莫过生离别，但，花开为何？”
王强咽下酒液，随口道：“花开为引蝶.....”
老人遂接口：“蝶为何来？蝶来花欲残，蝶去花凋零，不通，不通也。”
王强抱着酒坛细细想，好半响后，才道：“花香色艳为蝶蜂，蝶蜂贪口采蕊忙，蕊精早随蝶蜂去，合生阴阳不必伤。”
老人闻言，拍案叫道：“妙，离人如不去，何来苦中伤？花开不惹蜂，哪能化阴阳？岂不是同理？”
这其中道理，真是震的王强无以复加，细想之下，更觉有理，就像他和雅一样，此生，如果没有雅，哪里还有分离之苦？
没有离别愁，更无相逢喜，如花儿一样，花开无色岂能惹蝶蜂？没有蝶蜂作为媒介？早绝种也，花儿和蝶，何其自然？人之分别，姑且不追理由，都应该怀着相逢的期待，那何尝又不是一种喜悦呢？
王强忙睁醉眼，起身一躬道：“谢谢您老了。”
老人眉开眼笑，道：“不谢不谢，相见是缘，缘来自然聚，缘去不值伤，喝酒，喝酒。”
浅浅一句话，对于现在的王强来，好如暮鼓晨钟，令王强悲意随酒而散。
忙坐下与老人对饮一口，见老人又缓缓道：“花落无需伤，离人不足苦，若为两者怨，不觉鬓成霜。可知最苦不过老迈，最悔不过走肉行尸。”
王强看着老人的鬓角斑斑白霜，明白了老人话中之意。
却又见老人颤颤巍指了指窗下，仿佛自语道：“世事如棋局局新，哪有诸多碎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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