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似乎不比往常得用,所得所获亦是寥寥无几。但粮草的消息到底仍是薛延陀人最在意之事,该来的总会来。”
“那咱们便想一想,该如何应对罢。”谢琰接道。
几日之后,一千余人不声不响地分作三队,继续各自巡防。慕容若负责西段,谢琰负责中段,李遐玉负责东段。三段之间每日遣人报信,互通有无。若不慎遭遇敌人,则迅速回防合击。
简陋的军帐中,李遐玉正勾画着舆图,将新近得知的薛延陀部落添上去。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涌入刺骨的寒风,险些将烛火吹熄了。她停了笔,抬首看去,念娘正巧掀开帐子,笑道:“元娘,外头下了好大一场雪。大伙儿都高兴得很,纷纷取出牛皮水袋赶紧装满呢。咱们虽在漠北荒原之上,却与在大漠中无异,水源实在太过稀缺。如今倒好,赶紧将雪融了,想喝多少都使得。”
思娘闻言,接道:“元娘,可需烧些热水,好生洗浴一番?”
“如往常一般,仔细擦一擦身即可。”李遐玉回道,来到帐边仔细观察着漫天的积云,“只望这场雪持续一两日便罢,不然……”不然,薛延陀部落再度历经天灾,所剩无几的良善恐怕也会教饥寒交迫的生活磨去,将满腔生的希望转向劫掠大唐。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何不能拼死搏出一条生路?仓廪实而知礼节,面临生存危机之时,许多人便会恶念丛生。
然而,天公不作美。这场鹅毛大雪断断续续竟下了半个月。烈风严寒之中,李遐玉与谢琰、慕容若之间互通消息变得日渐艰难。她仔细权衡之后,打算带着女兵部曲们退守大漠绿洲之中。漠北荒原一望无际,易攻难守,绿洲到底仍有起伏的沙丘遮掩,又有胡杨林可埋伏,自是更适合驻扎。
于是,众人有条不紊地收拾妥当,顶着烈烈寒风拨马向南行去。行至中途,忽有斥候来报:“娘子,前头发现狼群尸首以及薛延陀人尸首,似是迁移之中遭到狼群袭击。”李遐玉立即吩咐李丁、定娘、安娘等头领,心戒备狼群。
而后,经过那些被雪覆盖的尸首时,她迅速地扫了一眼:“将狼尸充作军粮,薛延陀人就地掩埋。若发现部族信物,立即呈上来。”依照常理,薛延陀人绝不可能在如此寒冷的冬季进行迁移。而且,他们居然没有带上赖以生存的牛羊,实在是奇怪得很。但,这些尸首中男女老幼皆有,并不像是单纯遵循抛弃老弱的传统——
莫非是部族内讧,驱赶部分族民离开?牲畜皆不许带走,将极少数男子与其他手无寸铁的妇人老幼赶到冰天雪地当中,无异于让他们送死。究竟是哪个部落,居然如此残忍行事?对内尚且如此不留情,若是外人,恐怕在他们眼中,便更如同蝼蚁一般罢。
“娘子!有两个活口!”正掩埋尸首的部曲忽然禀报道,“是两个幼童!”
李遐玉看向他们怀中两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心中忽然升起些许恻隐之心:“就地扎营,仔细救治他们。”她虽然斩杀过上百薛延陀人,却从未伤害过妇孺幼童。一直以来,屠杀大唐人者,都是那些毫无仁义之念的薛延陀骑士。冤有头债有主,到底与孩童毫无干系。且常年念佛经,她已经有几分相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辜之人,也理应救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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