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们还可多顽一顽弹弓,在院子里多走一走,活动活动腿脚。”
李遐龄与孙秋娘都是聪敏灵透之人,自是很清楚李遐玉的言下之意。听了她的话之后,两人都乖巧地答应了。他们的想法也相当一致:先应了再,若是实在很难和平相处,便在私底下解决就是。而且,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无须一一告知阿姊。
直到用朝食的时候,李遐玉才知道李和、谢琰出门去了,孙夏则因太过疲倦的缘故,仍在沉睡之中。柴氏见她脸色算不得太好,便唤仆婢赶紧将朝食端上来:“清晨起来练习射艺固然是好,但也不可太过疲累。而且,若是饿着也没什么气力,倒不如先略用些吃食,垫一垫再。”
“儿已经饮了羹汤暖胃,却不知这些竟是如此不顶用。”李遐玉道。
“得用些面食才能耐得住饥。厨下熬了一夜的羹汤,配上蒸饼、胡饼或者饆饠才好呢。”柴氏道,“你们如今可不比得从前了,镇日都须活动起来,只进些汤汤水水自是不够的。而且,你们都正在长身子的时候,就应该多吃些,将来身子骨才会更结实。”
许是应了她的话,三个孩子跟前的食案上都摆得满满当当,各色吃食、配菜一应俱全。光是肉羹便有羊肉羹、鹅肉羹、鸡子羹,俱是用碗盛着;蒸饼则是菘菜猪肉馅儿的,巧玲珑地放在素胎磁碟中;另还有七返糕、水晶龙凤糕、曼陀样夹饼等面点,以及紫米粥、鸡肉粥、餳粥等可供不同喜好之人选择。至于各色腌制的酢菜等便更不必再多提了。
虽吃食丰富,但因每一样都量的缘故,用完之后也不过是八分饱足而已。柴氏将李遐龄、孙秋娘打发出去顽弹弓,道:“昨夜恐怕你也睡不着罢?我亦是后来才得知,秋娘竟是与你一道睡的。”
“与秋娘无关,只是心里到底有些难受,想得也多了些罢了。”李遐玉回道。
柴氏将她揽进怀里,宽慰道:“你祖父认为府兵中定有知情者,必须即刻找出来。若能从那些人身上得到确切的消息,便不必惊动怀远县县令,亦能知事情前后始末了。更何况,咱们家的部曲已经去了怀远县调查,想来两三日便可回转。此事如此重大,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总能寻着目击者。”
“儿省得。”李遐玉道,“待寻得罪魁祸首之后,儿必定要手刃仇敌,为外祖一家雪恨。”
柴氏见她满脸坚毅之色,也不再劝,又道:“从今日起,你便须得学着挑女兵了。咱们家如今约有四五十婢女通晓武艺,可让她们作为队正、副队正,训练新挑出来的女兵。若是谁训练得妥当,便重赏升职。如此,你也可很快便拉起一群人马来,不必太过耗费心思。何况,我将她们/调/教/出来,只做了婢女未免有些可惜了。”
李遐玉颔首:“祖母,咱们家部曲中有多少娘子?其中又有多少人愿意当女兵?儿想,与其去外头买人挑拣,倒不如从家中开始,人也信得过些。至于外头之人……儿先前觉得被卖作奴婢,从此低人两等,确实是件惨事。但仔细想想,若是能保住性命,有吃有穿,总比冻饿而死更好些。”
“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幸’,何为‘噩’,你确实该想得更清楚些。”柴氏满意地道,“莫仅仅从自己的喜恶出发,只须设身处地想想他人的境遇,何事对于其人是必须的,便知该如何行事、如何待人了。当然,也不可一味只想着他人,多想想自己该如何立威,该担当什么、放弃什么,亦是重中之重。”
“是。”李遐玉应道。她心中很清楚,自己确实尚有许多需要学的。祖母的道理倘若能参详明白,从容运用,便足可受用一世了。
一家人并非枯等着消息,忙忙碌碌地很快一日便过去了。到得晚间时,李和却并未出现,只得谢琰一人一马,带着几个老稳持重的部曲回到家中。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