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闻言,自是双目骤缩,寒毛直竖,毫不犹豫地,便再次强行施展开了折雪飘鸿步,应着一阵衣袂猎舞之声,猛地向左急掠一丈之遥。脚尖触地之后,见到来人并未攻击自己,他这才往之前右侧之地望去,神情凝重之极,目中带着些许绝望,更有些许疑惑。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飘然若仙的俊秀青年,约是弱冠之年,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发上扎髻,贯以一白玉簪,一身白衣,胸前印有两条云龙之纹,腰上则束着一条银丝玉带,其上还缀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袋子。
龙纹
不是柳通延的人么
云山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一直笑着看向自己,没有危险举动,心中的绝望便渐渐消去了大半,只是疑惑还是深凝如故。
狐疑不散,云山却依旧是勉强挤出了几分笑意,拱了拱手,和声问了起来。
“这位大哥,您是”
白衣青年见眼前少年的有趣举动,却不禁唇角浮笑,立时就正声自叙道:“我姓李。”
只是此语一落,未等云山疑惑再问,他就面色一变,隐有惊凝之意,右臂顿时一抬,摸至脑后,将发髻之中的那根白玉簪猛地抽出,抽刀断水一般,往云山所在之处蓦然一甩,使之如暗箭飞镖一般疾射而出。
而此簪刚离他手,伴着一阵呼呼的风声,竟然登时身形暴涨,遽然化为一柄奇长的白影,倏地一下,便迎风破雾而去,奔向云山身后。
其速之迅,云山委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便连军中的七石硬弓刚射出的箭,也难能望其项背,而他更是根本不曾辨清那物的具体模样,只觉得隐隐似剑。
及至几息之后,见得面前之人收起了那件不知道是簪还是剑的东西,且未有其他动作,云山眨了眨因暴睁之故而略显涩意的眼睛,这才惊魂未定地转过了头去,瞥了起来。
一条丈许长的大青蛇躺在地上,头颅已经被刚刚那物射了个对穿,血洞中正有红白之物缓缓流淌而出,腥气扑鼻,余威犹在。
觑得卖相如此狰狞恐怖的大蛇,云山的喉咙蓦地就是一阵滚动。白驹过隙之间,正咽着第三口唾沫时,他却是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一件事,震撼激动之下,竟是立时就摆首而回,指着李姓青年,惊呼道:“你是仙人”
然而语刚出,手刚抬,云山便觉不妥,旋又束手,冁然而笑,低头致歉道:“小子无知,还望仙人恕罪”
一旁的李姓青年见此,竟是猛觉一阵疑惑,还有几分不悦,但一瞬思索过后,却又立复释然,瞳眸微眯而含笑。
此子倒是不凡,一身傲骨,心智远超那群候选弟子。一般凡俗之人,得见此等仙家手段,恐怕会立即惶恐跪拜。他却仅仅是低了一下头,腼腆地笑了笑。若能持之以恒,多半能修行有成,倒是可堪一扶。
对其之前的放肆不以为意,也未有立时回语,左手一拂袖,光霞一闪,那只丈许长的青蛇尸体便急速便小,而他腰上小袋袋口亦随之微张,似是狂龙吞海,更若巨鲸吸水,那蛇居然转眼就飞进了他腰上的小小袋子之中,消失在了此间。
云山见得此幕,当场就愣了一愣,随后便又突然生出极大的好奇,以及一抹彻骨的哀伤悲戚。
“若我有这般手段,何至于此”
李姓青年收好蛇尸,一眼掠过,察觉了云山目中的异样情绪,却也并未相问,而是一改先前的平和,淡然而霸道地说了句:“跟我走吧”
话落之后,他竟随即就转身抬足,大步而行,毫不在意云山会说出什么话,毫不在意云山是否会抗拒,似乎云山必须听他的话,也必须随他而去。
闻听此蛮横盖压而下的命令口吻,再看见面前之人目空一切、傲世轻物的举止,云山顿时就双眉一蹙,但又立时平复,只是心中仍旧是生出了极大的不喜,转瞬便销尽了先前的新奇与好感,无穷的屈辱弥漫而出,却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压下隐怒,躬身拱手道:“仙人能否允小子先去收殓父母尸骨”
李姓青年闻言,身子乍然一顿,旋即就皱了皱眉,转过头来,再度打量了云山一眼。见得那副虽低头躬身,却执拗得毫不动弹的小小身板,还有那双极度肿胀的双腿,他便有些不耐了起来。
“也罢,我携你去。”
话音刚落,脚步一提,他便到了云山身旁,随即单手一抄,便夹起了云山,而后就脚不沾地,举步生风,直奔浓雾之外的血腥满溢之处。
短短几息之后,二人便已出了浓雾。
右手一松,将云山放下,双目一扫,李姓青年便推断出了此处的过往。
确实是发生过一场极惨烈的厮杀搏斗,应该就在不久之前,听其言语,是其父母么倒也难怪此子有这般表现。
只是才望过不远处被碎成数十块的男女尸身,转眼之间,他便诧异之极地眯起了双眼,眸光凝而生锐,锋如竹刺,只因看到了云山暴怒如狂,青筋乍现,却又于俄顷之间,便将其尽数敛没的表现。
如此控心御意之力
竟然在这般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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