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打猎去!”其实,他放假的日子,义父总在打仗,他长到十八岁,义父也才带他出猎了不到十回。可是比起心意不明的师父,李继徽的疼爱实是明显许多。
他九岁时,李继徽第一次带他入山围猎,亲兵带着猎犬散开了,被驱赶出来的鸟兽漫山走飞,惊起树林中绝大骚动。李继徽在旁盯着他,个子尚的康浩陵便不敢用双手持弓,左手使足了劲,提起沉甸甸一把成人用的弓,手臂却不感酸痛,只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浑不知下一刻要冲出来的是甚么猛兽。
李继徽笑道:“你师父教你怎么跟人打,我教你怎么跟野兽打。野兽不跟你见招拆招、单打独斗,不跟你讲甚么比武规矩,你一落下风,它便赶尽杀绝。野兽对野兽,或还有容情的,示弱或也能求生。可你是人,和野兽是异类,异类相逢,只有决一死战。”
康浩陵问:“怎样才能胜啊,义父?”
李继徽道:“很简单,在野兽面前,你强便活,弱便死。你力气比不上它,可是搏斗的技巧乃至阴谋诡计,那是胜它太多。只要强过它,无论使甚么手段,都没人能你不对。”面色突然转为郑重:“这人哪,有时也像野兽。浩儿,你记好了!”
——人怎么会像野兽?你让我读的书里不是这么写的啊?康浩陵虽然不大同意,但义父这样了,便也铭记在心。
然而他记得最牢的,倒是下山前李继徽的一句话。彼时暮色苍茫,李继徽扬鞭指向东南,道:“那儿是终南山。总有一日,义父要带你上终南山打猎。”
康浩陵站上马背,极目眺望,也不知看见了没,一迳叫道:“也不远,明天便去!”
李继徽摇摇头,微笑道:“明天不行。眼下那里是大梁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人,东切一块、西切一块,将中原切得破破烂烂,终于令咱们寸步难行。嗯,你听着,他们自管切去,咱们永远是奉大唐的年号。”
年号有甚么要紧,康浩陵似懂非懂,但“上终南山打猎”这话,义父一言既出,他便认为,无论时候早晚,一定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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