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魔术一般的手段
谭某某蹙着眉头，正想着怎样瞒过虎兄悄悄溜出后山，去长安城里找那个什么王子打上一场，忽然间想明白过来，瞪着黄豆粒般大小的眼睛，恨恨望向项澜说道：“这事儿好像有些不对吧？你是不是在书舍里受了刺激，故意挑事儿来着？”
“哥从来就不是挑事儿的人。”
项澜被他直接揭穿险恶用心，脸上却是毫无羞愧之意，理直气壮说道：“你总说你是绝世修武天才，现如今长安城又来了位修武天才，而且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相反所有人都承认须臾王子才是真正的天才，那你这绝世算哪门子绝？”
“如果我是你，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又不要你当着众人面去落他面子，但至少你要告诉那位天之娇子，真正的天才得是你这种境界才有资格自称！”
“得了吧。”谭某某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才相信你以前说的那些故事是真的，不是从小到大都在那般险恶污糟环境里长大，怎么会培养出来你这样一个人，年纪轻轻用心却是何其险恶。”
项澜听着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不再继续挑事儿，而是真的对谭某某的境界手段产生了一些好奇，压低声音凑过去建议道：“要不然你表演一下？”
谭某某像看着鬼般看着他，不可思议说道：“表演抱丹境界的能力？项澜，我们是受世人尊崇的修武者，可不是在坊市街巷间卖艺的猴儿。”
“你当然不是猴儿，我也不是拿鞭子抽猴儿的卖艺人，这间旧书楼里又没有观众，哪里会沦为卖艺，你展露一下境界，就当是替我指指道路。”
谭某某愈是不肯展露自己境界，项澜便愈是好奇，不罢不休地劝说道。他提到指道路三字，恰恰刺中了谭某某的软肋——对于这个年龄相仿的友人，谭某某明明比对方境界高上无数层楼，却偏偏始终没有获得过相应的骄傲感，对方始终没有表现过任何震惊神往羡慕的神情，直至此时才终于好像服了一下软。
“旧书楼里不行。”
谭某某思考片刻后，很认真地解释道：“楼上藏书全部是古武家族历代先师亲笔誊写的文字，每个字便是一道印迹，若我在楼内展露抱丹境界手段，一旦引发印迹反噬，别说我，就算是虎兄也顶不住。”
……
修武五境中，抱丹是其中最神奇玄妙的至高境界，自边塞归来的旅途中，项澜从青城我老人处便知道了这一点。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修武的初学者，和抱丹之境之间有无比遥远的距离，就如同蚂蚁从来不会羡慕老鹰飞的高远。
他对于抱丹境界也没有丝毫想法，于是乎明明知道身边有位抱丹境界的少年天才，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感受一番罡气境界的神奇玄妙。
直至今日，在书舍里听到那位须臾王子来到长安城，听着平日里无视自己相逢陌路的同窗们兴奋议论着那位天之娇子，终究还有些少年心性的他，第一次开始正视那些遥远的境界，因为羡慕因为嫉妒，当然还因为那么一点点恼恨。
他对已经进入抱丹境界的谭某某，没有丝毫这种感觉，因为谭某某是他的朋友，而且救过他一命，但对于那位自出生便一直高高在上，宛若神子一般的青年俊才，却隐隐间有些抵触反感，大抵是草根阶层仇富心态的暴发？
可惜无论他如何劝说，谭某某始终不肯向他演示一下抱丹境界的神妙手段，待春夜渐深，想着小楼还在家中等候，他只好悻悻然下楼而去。
就在走过湿地边缘，快要进入古武家族建筑群之前，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睁圆双眼盯着星光之下的水草浅波，脸上渐渐现出强烈的震惊神色。
古武家族这片湿地水极浅，极透亮清澈，白日走在湖畔能清楚地看到无数红鲤黑梭游动水草之间，鱼与草相依偎，画面极为漂亮，而若是深夜行于湖畔，当星光灿烂之时，更是能看到鱼儿鳞片反映着星晖，在湿地间不停闪烁，织成一片比夜穹更加繁密美丽的虚幻星空。
项澜每天必去旧书楼，时常在日头被古武家族后方那座大山吞没才会离开，所以对于这片湿地他非常熟悉，那些白日黑夜里的池鱼美图非常熟悉，然而今夜他忽然发现这片熟悉的湿地变得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湿地水草间反映的星光，似乎比往日夜里要显得黯淡了几分，项澜定睛望去，只见那些应该正在水草间欢快游动的锦鲤黑梭，竟不知为何悬停在了水草之间完全静止不动，变成了一条条各色玉石雕琢而成的鱼儿！
游鱼不动，星光自然不再闪，湿地才会比平常夜里要显得安宁黯淡许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游鱼静止不动，如星悬夜空一般悬在水草之间？这种静止不是死亡也不是简单的凝固，隔着水波与草丝依然能感受到那道道生命气息，仿佛这些鱼儿只是把在水中留下了一个虚拟的投影，它的本体却在这段时间内游到了另一个与真实相通的世界里……这种近似于神迹般的画面，所昭示的就是知天命的境界吗？
过了很久很久，项澜才缓缓醒过神来，他艰难地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望向身后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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