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即便真相,如何的不堪,即便那会刺得她鲜血直流、体无完肤,她亦要那些最真实的现实,而非被一切美好包裹着的虚假的幻象。
迎着面前女子澄澈透亮的眸子,赫连煊只觉心底,在这一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的一划而过,他伸出手去,试图将它们抓紧,但它们离去的是如此之快,他根本来不及,它们早已消失的无踪。
“你还是不肯原谅本王,对吗?”
半响,赫连煊徐徐开口问道。
眉目一敛,夏侯缪萦嗓音轻飘如翻飞的柳絮:
“赫连煊,我不可以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她真的做不到。
“如果本王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呢?”
眸底划过一丝痛楚,赫连煊紧了紧掌心下压着的纤瘦肩头,灼灼瞳色,望进女子的眼里,映的他是如此的不安,又如此的卑微。
夏侯缪萦只觉心中一颤。
她不曾从面前男人的脸上,看到过像此刻这般的彷徨与无措,悲哀与乞求,紧张而心翼翼,如同捧着心中的至宝。
夏侯缪萦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太多的情绪,混沌的纠缠在一起,厚重的压住每一处的呼吸,叫人心悸。
“夏侯缪萦,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过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男人微凉的额头,突然抵上她的肌肤,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灼烫的吐息,一丝一丝,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湿热的温度,直燎心底而去,火烧一般,炙痛入骨。
重新开始?
干涩的喉咙,卷着这四个字,重重的滚过一遭,像粗粝的沙子,磨着柔嫩的皮肤,满目疮痍,鲜血淋漓。
重新开始?真的可以一旋身回到最初,将错失成败,一笔勾销吗?
心底陡然划过刀锋般锐利的痛,夏侯缪萦听到自己嗓音如割,一字一句,开口道:
“那个孩子呢?他怎么办?你要如何对待他?”
现实永远都是如此赤、裸裸、血琳琳,叫人逃也逃不掉。
赫连煊沉沉望着她,低声道:
“你希望本王怎么做?”
夏侯缪萦只觉心口窒了窒。她很想装作大度的告诉他,她不在乎,但是,她做不到,那个孩子的存在,就像是鲠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磨出尖锐的痛,一次一次的提醒他曾经有过的背叛,无论这背叛,是有心,还是无意……又或者,她再自私一点,残忍一点,可以任由赫连煊随便怎么处置那个胎儿……不,只是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已经让夏侯缪萦恶心不已。她怎么能够容许自己变得这样冷酷?
夏侯缪萦,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陷入这样悲惨的境地吗?
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
但感情从来身不由己。无论结果怎样,对她来,都将是至大的磨难。
或许,从一开始,她便不该过于奢求。
赫连煊却仿佛能够看穿她这一刻的痛苦与挣扎,幽深眸底,蓦地划过一抹决绝: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这个孩子,成为你的困扰……”
他嗓音中的冷冽与残酷,惊得夏侯缪萦一颤。
“赫连煊,你打算做什么?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夏侯缪萦听到自己嗓音干涩,带着些虚无感,问道。
“那根本是一个错误……不应该存在……”
赫连煊语声一黯。
夏侯缪萦心中却是一凛。她望住面前的男人。
“赫连煊,你真的以为……如果那个孩子没有了,就可以将一切事情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不清是失望,还是悲哀,厚重的情绪,像是遮天蔽日的雾霭一样,漫无止境的压下来,有不能呼吸的惨痛。
“赫连煊,你知不知道,就算有人要承担罪责,也不应该是那个无辜的孩子?别忘了,他也是你的骨肉……”
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这最后一句话,夏侯缪萦才陡然醒觉,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是呀,那个孩子,是赫连煊的骨肉,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男人却在这一刹那,蓦地将她狠狠揽紧,迫着她抬起头来,迎向他的视线:
“但他不是你的……”
冷冽嗓音,从赫连煊微启的薄唇里,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咬出来,短短一句话,已是声嘶力竭。
夏侯缪萦心跳如鸣鼓,如同刹那间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似痛似麻,似苦似甜,几欲将她淹没。
“缪儿,我只想要你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沉沉语声,微不可闻的拂进夏侯缪萦的耳畔,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清亮而灼灼,定定的透进她的眸底,占满整个瞳仁,仿佛她便是他的全部世界。
夏侯缪萦真的很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沉沦在他的视线当中,不顾一切的相信他的真心,就如同相信他此刻所的一切般,但是,她做不到。
“赫连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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