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家主人在路上突然心疾发作,急需赶到城里的医馆去救命……能否请夫人捎我们一程?”
岑立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辆石青帷饰银螭绣带的黑漆马车,堪堪停在不远处。
“你们运气真好,遇到我家姐,她医术高明,不定你家主人不必赶到城里,我家姐就能救得了他……”
还未等岑立夏张嘴,她身旁的‘女’子,已经喋喋不休的开了口,简直如江湖术士在拼命推销着祖传的狗皮膏‘药’:
“姐姐,我们快过去帮他看看吧……”
年轻的准妈妈一脸热心的劝道。
瞧着她不由的为那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担忧的神情,岑立夏惟有无奈。
“走吧……”
沉‘吟’了须臾,敛去心底那猝然而起的莫名的一股不安,岑立夏应道。
“有劳夫人了……”
垂眸,面无表情的陌生汉子,恭谨的向着她们行了一礼。
一行人遂向着那停在路中的黑漆马车走去。
落霜崖。
山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翩飞,猎猎作响,割在人脸上,有如刀锋一般锐利。
顾致远望向一身戎装、面容坚毅的男人,虽情知他不会改变心意,但还是劝道:
“陛下,山势险峻,太过危险,还是让末将替你下去吧……”
司徒锐眉峰斜斜挑了挑:
“顾致远,你这是不相信本侯的实力吗?别忘了,当初比武,你可是败在本侯手下的……”
只是,这样的辞,却只让顾致远更坚定了阻止的念头:
“若是从前,末将自然不敢质疑陛下的能力……但自从……”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来的及出口,便被对面的男人,一记轻飘飘的眼神截了住。
“末将失言了……”
顾致远也深知自己着急了些,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固执的劝道:
“末将知道陛下一心为娘娘打算……试想一下,如果娘娘在此,她也不希望陛下您冒险的,就让末将替您去吧,末将发誓,必将那沐芙草完完整整的采回来……”
司徒锐却只悠悠的瞥了他一眼:
“本侯突然发现,自从娶了岑穗儿那个丫鬟之后,顾致远你的口才可是见长啊,本侯都不知道你已经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男人一张古铜‘色’的面皮,在他家主上提到自己家里那位娘子的名号的时候,竟不由的‘露’出几乎羞红的赧意。
却叫司徒锐心中也是一柔。
“本侯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最清楚,这的落霜崖,还不至于为难到本侯……”
解释一般,男人一双清冽的眸子,幽幽望向崖下,依稀可见,‘乱’石嶙峋之间,一株‘艳’紫的‘药’草,被呼啸的山风,吹得摇摇‘欲’坠。
“这沐芙草关系她的‘性’命……而本侯想亲自为她做这件事……”
从男人轻启的薄‘唇’间,逸出的沉沉嗓音,几乎低不可闻,甫出口,已被凛冽的北风,吹得散了,却如此清晰的撞进顾致远的鼓膜里。
他虽然没有提到那个‘女’子的姓名,但顾致远却知道,这个世上,除了那唤岑立夏的‘女’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面前这个从前最是洒脱不羁的男人,如此的上心,如此的不顾一切。
顾致远心中不由一紧。他突然有些内疚,没有将那件事报告给面前这个男人,若因为他的延误,而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伤害,他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但显然,现在不是这件事的好时机。
他已决定,等眼前沐芙草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就将他得到的有关另一个男人的消息,尽数和盘托出。
而眼下,他既然无法劝得面前这个男人放弃,惟有嘱咐道:
“陛下心……”
司徒锐微微一笑。瞧来倒是一副全不担心的模样。
一切准备妥当。
就在司徒锐打算开始往崖下攀爬的时候,目之所及,却陡然发现,在那险峻的半山腰处,一抹瘦弱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依稀可见,那人正极之缓慢而心翼翼的向着沐芙草的方向挪去。
顾致远显然也发觉了,心中不由一凛。
“不是将方圆五里都细细的检查过了吗?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这人是什么人?他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被问责的副官,亦是一副受惊的状态,连话都几乎不利索:
“将军明察,属下实实在在的是将下山的所有道路,都封锁了,不准任何人通行……这个人,属下也不知道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大冷的天,诚惶诚恐的解释着的年轻‘侍’卫,却已是满额的汗,叫人瞧来又可气又可怜。
顾致远狠狠剜了他一眼,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眼看着半山腰的那道身影,距离沐芙草越来越近,他亦不由的急了:
“陛下,现在怎么办?”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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