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的是敖家的什么？”敖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冷冷看向他。 毕竟是兄妹啊，才17岁吧，可这表情，和他多像。洛楷这么想着，没回答她的问题，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蜇。
“真的很喜欢吗？”他收回手，看向窗外。
“嗯？”他没头没脑这么一句，她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空气中有他深吸一口气的细微声响，他转过脸来温和地看着她，“那个男孩，我说约你私奔的那个男孩。”
她讨厌他眼里那种淡淡轻蔑，身上的鳞瞬间竖张起来，瘦削的脊梁挺得极直，“是！我就是喜欢他，即使我哥再怎么逼我，我都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洛楷脸上并没有被羞辱后的愤怒，反倒很认真地摇着头,“敖湘，他不配。”
“你配？！”即便是成长在敖家这样的家庭，但到底是年轻，所以她的音量一下子又忍不住大了起来，暴露出心里面那层虚弱。
外面铜铃响了一声，鸢抬起眼，马上就见女佣燕子领着他的属下进来，只是站在屏风外面不敢进内间。
“鸢少，先生说，想请您过去说会儿话。”
洛楷慢慢站起身来，再侧过脸看敖湘，浓黑的眸色暗过了他身上那一袭黑衣。
“敖湘，如果有一个把你当眼珠子疼的男人，那我成全你。但这一个孬种，他不配。”话音落，他已经朝门外走去了。刚推开门出来，就听到里面又是一阵玻璃器皿被摔碎的声响，也不知道这丫头这回又砸了什么膣。
房间里，燕子大气不敢出，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收拾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破瓷片，心疼得不行。这支摆在沙发边矮几上的粉彩瓷瓶，虽然不是康乾瓷，但也是嘉庆官窑出来的“百花不露地”，就这么一场脾气给砸了，真是……她忍不住打量屋里还有哪些娇贵的值钱家私，这段时间湘小姐喜怒无常的，有什么易碎的，恐怕还是都收起来的好。才这么想着，背后想起脚步声，冰冷的一物抵上了她的太阳穴。
“小……小姐……”燕子在敖家这两年，这种黑漆漆冷冰冰动不动抵着别人脑袋的东西，按说她也见得不少了，但那都是对着外头那些男人们的，这一刻竟然对准了自己的脑门，她后腿立刻软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张着嘴连求都不会求了。
“那天，是你漏的信儿！我和康航往哪边走，只有你知道。”敖湘用的是肯定句。她的手跟这手枪一样冰冷，那手指如玉细嫩，衬着枪黑，越发显得莹白透明，仿佛皮下的毛细血管都能看得见一般。这枪自然是哥哥送的，m36纪念款，威力惊人。就在几天前，她也曾掏出这把枪，对准了哥哥的那些兄弟们。只可惜，在看到枪和后面大量持枪追上来的人的时候，那个叫康航的大男孩，腿软了。他双手高举过头，投降的姿势，他乖乖把敖湘还了回去，哦不，是乖乖看着敖湘被押回去，肚子里还带着他的孩子。说好的永远呢，敖湘那一刻，心里也轻蔑地笑了。
“燕子，你算是我的人吧？”她凉薄的嘴唇轻轻翻动。
“是，是，燕子……当然……是，是湘小姐的人，燕子不……不敢忤逆。”
她嗤笑了一声，移开那把枪，随手丢到了软榻上，“你严重了，忤逆我嘛，那是自然的。你听我哥的，我拦不住，但是……如果你敢吃里扒外，跟那外姓人合伙儿算计我，算计敖家，那你一百条命也不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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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凛的房门口，洛楷把枪丢给随从，然后象征性地抬起双手。守门的马仔顺着他的身体线条抹下，确定没有枪械，才让开一条道放他进去。
他走进去的时候，敖凛头也没抬一下。他戴着一只单眼放大镜，正低头专心地伺弄着一只已经打开了背盖的百达翡丽，桌上散落着小螺丝刀、开表匙和各式镊子。洛楷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佣人悄无声息地进来，捧上了热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敖凛的这个起居室，可谓固若金汤，除了夏日艳阳的光线能恰到好处地泄进来一些以外，苍蝇都休想飞进来。而此刻，也许是他伺弄手表的精神太过集中，似乎毫未察觉此时洛楷的目光这样放肆地落在自己身上。
这两兄妹都是天生下来折磨人的，洛楷这样想，敖湘那屋子雪洞一样冰冷，而他这里，空调也不开，只有一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老风扇，吱吱呀呀地晃动着叶片。每扇过一圈，就搅动窗子透进来的光，明明灭灭的凌乱光影中，他的眉头微皱着，过于刚毅冷冽的侧脸轮廓此刻都变得有点不真实起来——这样专心沉迷的样子，哪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暗夜修罗，倒像目下无尘的钟表大师。
墙上那架古董自鸣钟的秒针又走了两圈，才见敖凛放下了手中的表和工具，似乎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取下右眼上的放大镜，脸上似笑非笑，淡淡道：“来了？”
洛楷，哦不，这些时候，他叫鸢。洛楷这个名字，早就在组织
tang的计划送达他手里的时候，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有全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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