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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委曲求全

作者:叶槿城
发生了这样的事,唐放做梦也始料未及,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年,他跟女儿从无接触,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他女儿怎么就被牵扯到江湖纷争之中了呢?他匆忙安排了人前去寻找唐雪琪,找来宋飞,打算将阁中事务做好交代,他就亲自前往夕照城。

宋飞刚自峰顶下来,就被唐放叫来了卧云轩。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事迹败露了。见了唐放,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提着的心,放下了。但随即又悬起来。唐放既然已经知道了女儿失踪,他就不能够再让他离开天音阁了。一旦离开,他就没办法那么容易就将其控制起来。

唐放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唐雪琪出事,显然使得他失掉方寸。关心则乱。他太过于担心女儿会发生什么不测了。

“师叔,发生什么事了?”宋飞进门就问。

唐放道:“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阁中的事,就暂时由你负责。”

唐放接着交代各种事情。宋飞却是无心在听。他的心底很矛盾。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唐放。实则他还是有着几分恻隐和不忍。唐放注意到宋飞心不在焉,以为他是被身上的担子压的,遂安慰他说,短时间里,高小非应该不会对天音阁采取极端措施的。

宋飞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把一个发簪交给了唐放,低声道:“这个是陆行云派人送来的。”

唐放接过去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得非常难看。乌云密布。这发簪,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原本是他妻子的发簪。十五年前,唐门惨罹祸患,只有他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逃出生天。他将女儿托付友人抚养,自己从此隐姓埋名,天涯亡命,最后上了天音阁,才终于安定下来。这十五年来,他不敢去看望自己的女儿。可现在,他最担心和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唐放把发簪收起来。神情悲穆。总算不是朝廷。这使得他多少放心了许多。他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许久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看宋飞一眼。养虎为患,他是非常伤心了。他原本以为,宋飞是天音阁的未来和希望。

“师叔……”宋飞略微忐忑地叫了一声,问道,“这发簪……”

唐放目光落在宋飞身上,来回地死盯着看,没有愤怒,也没有恨意,只有一种巨大的悲哀,就要看进他的衣服里,看进他的肌肤中,看进他的血液,看进他的灵魂的湖。他当然知道宋飞是明知故问。宋飞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如同被鞭笞。唐放终于说话了。他的话音,是那样的平静。或许,他是知道了事情的结局。所以,那样的镇静和悲哀。他也知道了秦风和陈七是因何而死。同时很后悔没把邓通的话当回事。

“是什么时候的事?”

宋飞装作不明所以,茫然地问:“师叔,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唐放道:“你没必要再敷衍和欺骗我。你是什么时候背叛天音阁的?”

宋飞心底一惊。一瞬间有种特别挫败的感觉。他到底是知道了。唐放自然精明。宋飞心底略过一丝羞愧。不过,很快他变恢复了内心的平静,心如铁石。

“背叛?师叔未免言重了。”宋飞冷笑。他还是太年轻。需要冷笑支撑内心。

唐放淡淡地道:“对,就是背叛。什么时候的事?”

宋飞道:“我并未背叛天音阁。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音阁。”

唐放嘲讽地笑笑,道:“哦?这么说来,事到如今,天音阁里每一个人,都应该感谢你了?”

宋飞道:“感谢倒不必了。不过,我要振兴天音阁,还得师叔你鼎力相助。”

唐放淡淡地道:“你太自信了。”

唐放说罢,把目光收了回去,低垂着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宋飞道:“不是我太自信。是师叔你太爱自己的女儿。”

唐放深深叹了口气,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答应我两件事情。”

宋飞态度恭敬地道:“师叔你说。”

唐放道:“第一,你得保证我女儿绝对不受伤害;第二,你必须对天发誓,绝对不做有损天音阁的事。”

唐放已经不在乎宋飞会如何对付他了,他不做无谓反抗,惟愿暂能委曲求全。

宋飞道:“好。这两件事我都答应你。我宋飞对天发誓,倘有违背,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唐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宋飞的功力,早已今非昔比,他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也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懒得有了,他认命了,听天由命,以不变应万变。他知道,接下来是该宋飞提条件了,是该他考虑要不要接受的时候了。他静静地坐着,声音苍老地道:“你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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