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妖,藤妖!
近来她感到日子很漫长,独自在这片山林已经数日,每一棵树她都往缠绕过,这林子里的树一被她缠上就瑟瑟发抖,更有体弱的,不出片刻叶片就变枯黄,她天生就是依附而生,自从有了灵识后,更可汲取宿主的精血来滋养自己。
她并不是故意如此,可这种牟取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只要她缠过往,片刻后就能感到到源源不断的精力在流进。
重复几次后,看着那些可怜兮兮的小树精,她也极是不忍,只能委委屈屈匍匐在地上,白日里自己团成各种样子晒太阳聊以自慰。
她也可以化人了,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化了人也无趣,且她记忆里只有含混的人的概念,对于人毕竟长成何种样子容貌,竟一时无法想起。
她感到自己的记忆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然而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索性她不是爱保持的人,也就这般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
这样又过了数日,知晓她并不是那黑心肝醉心修行的妖,林子里的树木野兽便与她逐渐熟络起来。
本来此地是梁陈两国北边交界。梁陈两国近百年来互相交好,数位国君执政清明,举国高低一片祥和。而此处面积宽广林木幽深,且从这往南的森林外,两国还建有通畅的商贸陆路,因此很少有人深进这腹地。
民间传闻这广茂的林子里有异兽白狐,通体雪白,眼眸深紫,其毛皮可御百年极冷,其心食之可治百病。
这当然是假的,她把这林子几乎都绕遍了,也没看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像样的妖怪。
这一日与往常并无不同,她被从树缝里漏来的阳光扰醒好眠后,伸展着自己的腰肢,开端爬到树顶透气,近来她创造只要不在一棵树上停留时间超过一炷香,就对他们不会产生影响。
因此她天天的运动就是从一棵树窜到另一棵树,到了晚上再爬回地面睡觉。
正午的毒辣的日头晒得她头昏眼花,她正懒洋洋的筹备挪回地面睡觉,封闭灵识减少损耗时,听到不远处树叶沙沙沙沙的说话声。
她精力一振,这么热烈?小树们又在争地盘了?抱着看戏的心态,她朝着声音而往。
“哎呀,昏过往了!”
“本来长成这样,挺好看的!”
“看样子快逝世了,好不轻易来一个呢。”
看到她过来,本来凑在一起的树冠纷纷让开路,兴奋异常的说道:“绿姐姐,是个人呢!”因她一身碧绿,且林子就她这一株藤与众不同,大家就这么叫她了。
她凑近一看,还真是个人,手持长剑,一身是血的斜倒在陷阱里。她在此处这么久,倒没创造有这么个陷阱,好在这陷阱时日长久了,里面的捕兽夹早已锈钝。
男子身形苗条,眉头紧蹙,脸色灰白惨淡,嘴抿成冷毅的弧度。身上衣衫固然又脏又破,但仍可看出是上好的质地,只一双手很粗糙,掌心有很多茧子,手背上也有很多经年的各色伤痕。
她将叶尖在他鼻尖探了探,还有呼吸!她戳了戳男子肩膀的伤口,他眉头蹙得更紧了,看样子疼的厉害,却没哼出声。
有点意思呢~~她将男子从陷阱里卷出来,又咬咬牙折断了自己的一片叶子,将流出来的绿色汁液滴在男子右肩的伤口上。
片刻后他的右肩就不再流血,缓慢的在愈合。
不知是男子体质好,还是她的汁液效果明显,日头还未落山,男子就已经悠悠转醒。
他的眼睛转向她的时候,她感到林子里忽然就安静了。
是那样的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如同最深的夜,让人不由自主的深深陷进。
宁墨生创造自己还活着。他记得已经数天不曾进食,加上被一头熊伤了肩膀,费劲全力逃跑后,却又掉到了陷阱里,本认为是尽无生路了。
他动动胳膊,伤口处的疼痛竟已经好了很多,精力也恢复了不少。他打量了一圈,并无人,是谁将他从陷阱里救出来的?
难不成是这株匍匐在他脚边叶片绿的发亮的藤?
她瞧着他怀疑的表情,猛地想起自己还是真身,趁着他四下打量,她按着记忆里含混的影子化了个人形,因他穿着黑衣,她便化了一身白裙。
宁墨生一转头,看到了凭空涌现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干净得异常的白裙,有一双天真不知世事的眼眸,嘴角微微翘着,表情半是打量半是欣喜。
“姑娘……是你救了我?”
“嗯……对啊!”她重重点头。
“姑娘一个人把我移到这里的?”墨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她身形纤纤,重点是衣裳一丝褶皱也没有。
“嗯……对啊!”她依旧点点头,并且冲他嫣然一笑。他这才创造她的眼珠隐约是深碧色,像是春日里微风拂过的柳枝,柔软而灵动,又如同炎夏日光下的海水,满溢这让人心醉的活力。
他的心顿了顿,方开口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芳名?”她哪来的芳名呢,“我还没著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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