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没做声，就那样听罢地站着，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珠黯然得像这没有星子和皓月的夜空，灰蒙蒙一片看不到边际。
“小哥哥……”
我不顾一切朝小哥哥跑了过往，却生生被他满身戾气给震飞了。我忙纵身往后一跃，却还是狼狈不堪地摔在了地上。
眼眶忽地传来一阵刺痛，似乎有一把利刀在剜我的眼珠子，疼得我眼泪啪嗒啪嗒掉。我用手一摸，却是满手鲜血。
之前流的是血泪，如今已经是血了，我这眼睛是不是要瞎了？
“七儿，快进炼狱，快！”
小哥哥往后退了好远，覆手召出一道乾坤符将我直接送进了炼狱，这才急急走了过来，却也只敢站在炼狱外面。
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戾气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七儿，眼睛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小哥哥又慌张又愧疚，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惊恐无助的样子。
我哪里还顾得上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哥哥，只感到头脑一片空缺。产生什么事了，到底产生什么事了？我为什么连他身都近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七儿，魔宗灵血煞气太强，我暂时还压不住。”
小哥哥眼中尽是对自己的厌弃与憎恶，他讨厌自己，讨厌得淋漓尽致。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好难过，比自己眼睛快瞎了还难过。
“我没事的小哥哥，我不疼，一点儿不疼！”我从玄铁柱子中伸出手覆上了小哥哥的脸，强笑道：“我是血棺凝成的肉身，怎么会痛的嘛，我就是被山风迷了眼，所以才流泪的，你别担心。”
小哥哥紧握住了我的手，低头轻吻着一根根指尖，我看到他眼眶缓缓滚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了我指缝里，凉凉的，透着丝丝戾气。
“对不起，对不起……”
他重复说着对不起，只有我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他曾是何等自满的一个人，哪怕只剩一缕残魂也能修得元神掌管偌大的冥界，哪怕困在这诛仙阵里也一样叱咤风云。
可如今，他却连抱抱我亲亲我都做不到。
我用指尖抹往了他眼角的泪，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似乎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伤害。
我曾感到，人生最苦楚的事莫过于生离逝世别，可现在才创造，最苦楚的是你就在我眼前，我却不能抱抱你。
所以我哭了，委屈，心疼和无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师父的话，沈月熙的话，如魔音般在我耳边挥之不往。
我该怎么办？
我捧着小哥哥的脸不想放开，难过得肝肠寸断。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折磨我们，一世，又一世，这到底为什么？
“别哭了七儿，别哭了傻丫头！”
小哥哥看到我满眼血泪吓慌了，拉起袖子不停地给我擦眼泪。可我把持不住，没人能懂得我心头的委屈和无助。
我看着他哽咽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小哥哥敛下眼珠不做声了，许久，他捻了个手诀，忽然一个透明的，淡淡的灵体从他身材走了出来，走进了牢中，张开双臂将我抱住。
“小哥哥！”
我忽然就泪奔了，埋头在小哥哥怀里哭得不能自已。这灵体是他的神识凝成，是很软弱的，一般玄宗大能根本都做不到。
我想到那些阎君们都还在想方想法对付他，若是趁虚而进，他就……我忙要将他推回往，他不依，捧着我的脸，低头含住了我唇瓣。
很轻的吻，却令我满身热血沸腾。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七儿，等我能把持体内魔宗灵血了，便能随便带你逛遍天涯天涯，大好山河。天上人间，你想往哪儿，我便带你往哪儿。”
“嗯，嗯，我等着，我不急，你快转身材里往！”我忙不迭的点头，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哥哥这灵体在煞气之地也撑不了多久，他很快又退转身材往了，随后他眉心忽地一紧，唇角竟溢出一缕血迹来。
“小哥哥，这是？”
“无妨，我往调息一下气味。七儿，你先下山往，这儿戾气太重会伤到你眼睛。”
看小哥哥那衰弱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了念先生和阎君们的对话，说小哥哥用了元神与我灵修，以至于身材衰弱。
这？
方才他又凝成灵体来抱我，想必也耗费了不少精气，我还是先下山再做定夺好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回书院。”
“警惕些！”
小哥哥一直目送我走到悬崖边才往院子走，本身苗条挺拔的身子竟微微有些踉跄，看来往后不能让他用灵体来抱我了。
实在我并未离往，就坐在悬崖边看着院子，感到那儿的戾气越来越重，可能是小哥哥身上传出来的。
这山顶蓝本就寸草不生，此时竟连山石都开端黑化了。
我撑到天微明时就撑不下往了，这戾气着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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