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冷持续扎针放血加药熏，整整一晚，汤瑶才从昏昏沉沉中苏醒过来。
她睁开眼，视线迷糊，但依稀能看到床边坐着两个熟悉的男人。
那两个人，眼底尽是彻夜未眠的淤青。
阎少琨见她醒来，情绪激动得刚想开口，可看着她视线一直落在贺冷身上，生生将未出口的话吞回了肚中。
她对自己，是真的逝世心了。
他连让她恨的资格，都没了。
风从窗外吹来，卷走他身材的温度，如往年冬季那场大雪般严冷。
“我忽然……又不想活了。”汤瑶衰弱开口。
贺冷从她脸上早看出了她的心思，心底说不出的惆怅。
“不是答应过我，要为了……证实我的医术高超，好好活着吗？”他头一次说话变得不利索。
心底被强制压抑的那些情愫，此刻源源不断蔓延出来，密密麻麻，全都在他脸上展现出来。
那朝夕相处的陪伴中，他早对自己的病患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我不是合格的病人，对不起……”汤瑶扯了扯嘴角，她实在连调换表情的气力都没有了。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要你活着。”贺冷红了眼眶，腾地从椅子上起了身。
他走得匆匆促，连平日随身携带的银针包都忘了拿走。
阎少琨紧了紧握拳的手，追了出往。
“贺冷！”他拉住了那个情绪激动的男人。
贺冷一拳砸在树干上，似在竭力压抑翻滚的情绪。
“真的严重到那种地步了吗？”他不再以大帅的身份相当。
此时此刻，他们是两个同等的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而担心。
“她已经没有求生欲了。”贺冷的声音沧桑得如同这枯树皮。
阎少琨身子一晃，浑身的血液都结束流淌。
“什么叫……没有求生欲？”他发抖问道。
贺冷看着他，眼底是浓郁的哀哀:“你还要我说多明确？她在你身边不快活，她想逝世，她想摆脱，你明确吗？”
“她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逼迫她？你为什么不给她自由？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你的爱让她不想活。阎少琨，你那是爱吗？你那分明就是占领和软禁！”
贺冷字字诛心，让阎少琨有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不，这么多年的情绪，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的……我知道我用错了方法，你救她，必定不能让她逝世……”
“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你叫我怎么救？”贺冷的眼底是失看。
阎少琨的脑袋里不断浮现汤瑶那清瘦衰弱的样子容貌，情绪瞬间变得压抑不住。
他疯了似的跑回梅苑，跪在了汤瑶的床边。
“瑶瑶。”他有些急切的笑声唤出她的名字。
就算她刚醒来身子无比衰弱需要多休息，可阎少琨不想看到她闭眼睛。
他怕她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瑶瑶，别睡。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睁开眼睛听我说说话。”阎少琨警惕翼翼说着，挠了挠汤瑶的掌心。
他知道，她最怕痒的。
汤瑶果然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费力。
她顺着声音转了转眼眸，但瞳孔变得浑浊无光。
阎少琨呆呆地顿在原地，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
他发抖地抬手在汤瑶的眼前轻轻摇摆，见她两眼没有任何变更，全部人彻底石化。
他的瑶瑶，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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