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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1/2)

作者:山野荆棘
“怎么了?”李成秀问。

武旦说:“我大哥特别喜欢这株栀子花,每当花开时节,他便会搬前面的精舍来住,从长出花苞起一直住到最后一片花瓣凋谢。白天看它的‘凝碧挽玉’,夜间观它的蓝焰烈火。我大哥为它写了好多诗,还画了好多画。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画画便是在这里,就在那扇窗后,有一条长长的几案,我就坐在几案后面,面对着这株栀子花,大哥教我花它。我总是画不好,大哥就很生气,拿了戒尺打我手心……每次他打我的时候都特别地纠结,又怕我不长记性,又怕把我打疼了,那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不过,只有在我画不好栀子花的时候才会挨打,若是别的画不好大哥却不会打我。”

“怎么会这样?”李成秀好笑道。

“就是这样啊。”武旦说:“因为我大哥实在太喜欢这个栀子花了,所以他就想让我把它画好……我给你说,以前东宫的属官最怕被大哥召来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李成秀摇头,老实地回答。

“因为他们都怕这株栀子花。”武旦说:“我大哥一向都是谨慎自律的人,唯独关于这株栀子花的事除外。他喜爱这花,便总与它花像、写诗,可是他并不满足他一个人这样待它,他还要求别人一起。就像让我非要把它画漂亮一样,东宫的属官们常被他召来这里写诗作画,写的就是这株栀子花,画的也是它。写不好,画不好,就要被大哥罚……大哥总是为它失态。曾经有一个姓孙的官员,因为没有把它画好就差点儿被打死,写诗作赋的人也有好多受过罚。”

李成秀的嘴角抽抽了两下,她怎么觉得这位懿怀太子有些不正常啊?

就又听得武旦道:“我大嫂就常笑称,说是大哥爱这栀子花盛过爱她。”说罢幽幽一叹,又道:“也不知道大嫂现在还在为这事生气不?”

武旦所说的“大嫂”,便是前太子懿怀太子的发妻,懿怀太子妃,现在一个人住大大明宫的望仙台里。懿怀太子妃姓李,出身极为高贵,乃李二陛下的嫡系子孙,名唤李婉尔。人如其如,至少从表面上看是那样的。

对这个李婉尔李成秀是万分同情的,但是绝对称不上喜欢。因为她周身透出的那种恬静和温婉,好叫性格叫跳的李成秀无地自容,自惭形愧。所以,从入宫至今,李成秀就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刚入宫时,武旦说该去拜见一下,于是李成秀就跟着他去了;第二次,是芙蓉宴春宴前,李成秀想既是假借懿怀太子之名,也不好将她撇在一边,于是前去邀请,她拒绝了。

“你大嫂……”李成秀她突然意识到说这个不合适,所以一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武旦却是追问着,非要李成秀把后面的话讲完:“怎么了?”

于是,李成秀只好改说:“她很漂亮,也很多愁善感。”咧嘴一笑,“好像长得漂亮的人都挺多愁善感的。”

“那你怎么就像个皮猴儿呢?”武旦开玩笑道。

被人说成猴儿,李成秀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哈哈大笑夸张道:“啊,你是在夸我长得漂亮吗?天哪,我被武大美人夸了耶!”

武大美人……

一瞬间,武旦的脸色又变成了锅底。

两个人一路走着,一路玩笑着,离‘凝碧挽玉’越来越远,两边的景物在李成秀的眼中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呜呜……”

忽地听到一阵哭声,是从旁边假山后头传出来的。

明月,黑夜,深森的宫苑,假山,女人的哭声……

李成秀的脑中生出一些不太美妙的联想,只觉得毛骨悚然。

武旦是一个武大胆,他不害怕。

“是谁在那里?”武旦高声喝问,那哭声一止,他斥道:“出来!”

不一会儿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看不太清面容,约摸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从假山后出来,抬头一见是武旦,顿时眼睛就是一亮,喜不自胜地上前了两步,但是突然又停住了脚步,眼中的神光变得黯淡了。

“太子,太子妃。”那女子规矩地给武旦和李成秀行了礼。

听上去,似乎很正常的样子。

李成秀从武旦的身后闪了出来,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在这里哭?是受了谁欺负吗?”

那女子似乎有些意外李成秀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忙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八风殿的西红,奴婢没有受谁欺负,奴婢,奴婢只是思念家人,一时忍不住才在这里哭。”

原来是想家了,人之常情。李成让武旦恕了西红的犯夜之罪,又问了她几句关切的话语,比如说家乡何处,家里还有几口人等,西红一一地答了。又再说了几句闲话,西红告辞,李成秀放了她离去。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有事呢?”李成秀喃喃道,一转头只见武旦神色黯然,想到刚才那个西红是八风殿的人,估计是勾起武旦的思女之情了,便说道:“说来许久未见菩萨奴了,要不咱去看看她?”

不想武旦却是摇头,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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