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说得这么庄重,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盯着电视屏幕,参杂在亲人中间,胆子慢慢大了点。
她嘟囔道:“又不是最后一次。”
江也点头,承认她的话:“对,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次。”
从小,江也就是生在苏州的本地人,禁放烟花,他见过最多的,便是在电视上。
从江母死后,他过的每个年,冷清乏味,缺少过年该有的滋味。
今年,江辰川为了工作,待在警局不回家,江爷爷骂骂咧咧,说了他几句,其实不过想让江也心里好受点。
做饭阿姨放假回家了,人家有亲人,要过年。
江家一老一小,在空荡无人的别墅,待了十几天,江爷爷毕竟老了,说起话来,都是政治历史,江也没话可说,无所谓温馨不温馨。
这个家,从未有过温暖。
最后,江爷爷也耐不住了,找了些朋友,聊聊军事,下下棋。
江也窝在楼上没出门,吃饭时间,下楼看几眼。
外卖数不胜数,这是他家的年。
简单收拾了东西,只觉越发想念许窃,她走时的回头一瞥,念念不忘了许多天。
她走了,自己总觉得丢了什么。
丢了什么?
温暖吧,他的爱和感动,以及往后余生。
他深知,自己离开,江爷爷会松一口气,他的朋友,玩起来更加尽兴。
是什么时候,自己成了有家可归无处安顿的流浪儿?
是什么时候,家人看到自己时,竟会觉得麻烦,觉得心里不踏实。
若不是还小,他肯定提上行李,带上包,如果许窃愿意,他就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许窃要带他去外面的院落放烟花和鞭炮。
出门时,屋外无声无息在下雪。
房间的暖和,让她忘了这时,也不过十二月份。
她搓搓手,意示江也过来。
家里买了很多烟花,她放掉一个,苏荷是允许的。
推得远远的,拿了根香烛,笑眯眯去点,谁知刚跑回来,险些丢了拖鞋,刚套好,就被江也捂住了耳朵,紧紧的,周遭的所有声音,都弱了下来。
似乎,眼前人喊了一句话:“许窃,我……”
最后的声音,埋没在烟花声中,她听不清,只能看到少年的表情。
唇语间的动作,与我喜欢你,极其相似。
她不敢轻易下定论,唯有在心里,偷偷回答一句。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天边的雪,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许窃昂着头,有几分欣喜:“江也,下雪了。”
江也点头,静静地站在那儿:“是啊,下雪了。”
她记得小时候,听过大雪的故事。
第一个和你说下雪的人,是第二年,会一直陪着你的人,他会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你。
她差点落泪,抬起手背擦拭了几下,昂着头,看着天边的光景,恰好有人在放烟花,五彩缤纷的,绽放在整个黑夜。
她手作喇叭状,带着哭腔,对着天空,对着自己,对着所有人喊:“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前提是,帮助江也,度过十八岁的劫难。
他活下来了,自己才有动力,去营造,该有的未来。
江也望着她笑,女孩的声音,从对面一声又一声回来,清脆悦耳,直到声音渐止,他才开口,对着那边的山,喊了一句话。
“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这种话,以往的他,从来不敢轻易说出口。
年少时,六岁那年,他想过自杀,尖锐的刀锋近在咫尺,他退手。
因为一个女孩,在用全部的温暖告诉自己,不要死,要珍惜生命,好好活着,就当是为我活下去。
他真的做到了。
母亲死时,他三天未闭的眼带着血丝,干涩的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泪,从头到尾,他都不曾落下一滴泪。
怕死,那时候真怕。
直到最后一晚,那个黑夜,母亲硬生生咳出一口黑血,她三天不曾说话,每次被强迫,也只是尖叫,挣扎。
那时,她说:“江也,好好活着。”
这么多人,在劝他努力生活,他差一点,就放弃了自己。
还好不晚,想回头,从来都不晚。
许窃想回房间睡觉,沙发上躺着几个孩子,盖了床被子只留了狭小的空间给她和江也。
“我要去睡觉。”
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的江也脱口而出:“等会再去。”
她转头看了眼电视,再看了眼身旁的小妹妹,又看了眼两人,蜷缩在一床被单中的诡异涅。
实在觉得此地不易久留。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睡下了,她想去,江也死活不让。
野蛮的男人。
实在受不了了,她轻轻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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