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叙对他撞见的一幕，有些释然。
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也就豁然开朗了。
他自己脑补出，沈曼之所以整蛊裴雪，大概也是因为沈凌然的缘故。
所以才会混进来参加追悼会，才会让许沉帮忙整蛊裴雪。
原来，她也是沈凌然的脑残粉啊。
陪着聂行远在校园里漫步的沈凌然，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幕。
也不知道，因为那些体院学生整蛊裴雪，被顾叙撞到，顾叙自己脑补出之前一些的经过。
直接导致顾叙没有对她的行为起疑心。
她现在缓缓地跟在聂行远身后，和他错了两个身位的距离。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雨不小，聂行远没有打伞。
沈凌然也没有带伞，她虽然不怕被雨水淋湿，但是她不怎么喜欢下雨天。
气压低、压抑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因为雨水冲刷，会抹掉很多犯罪痕迹，所以作为一个刑警，她对雨天，有种天然反感。
“不喜欢下雨天？”聂行远忽然回头，那深邃的眼眸，有种摄魂夺魄的美感，只是那双眸光彩黯然。
他的眼里竟然会有悲伤？沈凌然以为那是她的错觉，他开枪打死她，怎么还会悲伤……
不待她回话，聂行远自顾自地低声说，“她也讨厌下雨天。”
那语气就像是一个丢失了糖果的小孩，曝光了他的脆弱，以祈求大人的安慰。
然而没有安慰，有的只是沉默，沈凌然静默地站在他身后，看到他摸索着路边的一株树，仰头环视周围的宿舍。
他停住了脚步，是在9栋宿舍楼，她曾经居住的地方。
前世，说起校园生活，她也只是偶尔提起过。
她那时候因为刺头，住的是单人间，没人敢和她一起住。
那时候，他总是满眼的心疼和宠溺，不动声响地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那一头碎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或许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沈凌然看到满目悲怆的聂行远，他就那样靠在一棵树边，低头沉思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而挑眉、时而扁嘴。
本来竖起的心墙，也轰然倒塌了，也许他开枪，也是有苦衷的呢？
心防一旦放下，就会兀自脑补出很多的理由和借口，可不管怎样，说到底，他的枪口是对着她的，她死，也是事实。
沈凌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继续沉默地陪在聂行远身边。
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
他掏出一支烟，也不抽，就在鼻边闻了闻，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沈凌然，“她不喜欢我吸烟，戒了也罢。”
前世，聂行远是吸烟的，她虽然不喜欢，可到底也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偶尔在他抽烟的时候会不自觉皱眉。
倒是没想过，他还会记得那些细节……
沈凌然没有接话，有些不敢再看他的眼眸，生怕他在作出什么举动来，彻底打破她的心防，让她从此万劫不复。
既然已经决定要了断前尘往事，她便再也不是沈凌然，只是沈曼，只是沈曼。
沈凌然一点点告诫自己，要坚固心防。
却忽然听到有破风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扑了出去……一把推开了聂行远，而后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还有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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