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这般如同仙境的名字，不是第一次涌现水色耳中。
原认为闻鱼梦中的所见所闻，不会轻易跟“现在”接洽在一起。可现实轻易击碎了水色的理想。
“不！为何会这样……”
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水色想要踩着下方的锦鲤回到鱼符内。
闻鱼抓着她的双肩，轻轻晃动几下。
“你看到什么我不会过问，但如今的你必须时刻保持苏醒！”
那属于“鱼临渊”的声音的确有些作用，瞬间将昏昏沉沉的水色拉回现实。
她心有余悸地盯着眼前那张无比熟悉的面貌，无法从它处寻到依附时，水色也不得不依附着“闻鱼”。
“刚刚，我身上产生了什么？浑身乏力，能清楚地感到到自己的意识正在离我而往。”
闻鱼松开搭在水色肩头的手，轻声吐出几个字。
“鱼梦尚未结束！”
“……”
水色盯着闻鱼看了几眼，低头俯瞰下方的鱼群，一只手轻抚额头。
显然她完整没有听懂闻鱼的这句话。
什么叫鱼梦尚未结束？
自她醒来之时，就已置身闻鱼的梦境之外，根本无从知晓后来。
此时此刻闻鱼告诉她“鱼梦未完”，毕竟是要让她明确什么？
见她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闻鱼干咳两声后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由于一些特别原因，导致我提前醒来。闻鱼百万年梦期，正是我完整成年的标记！”
“我倒盼看你不会醒来……这样，有他的梦还能一直延续！”
水色当仁不让，捉住机会说出一句心里话。
闻鱼似乎还没有把话说完，略有深意地微笑着，看向水色的腥红眼珠渐渐恢复淡蓝。
“你是不是在梦里看到过明镜台？”
“嗯。”
“那你有没有见过，十枚鱼符围在拥有十二条玉龙的龙门四周？”
“你不是都知道么？我和他曾不止一次感受到过，有一双暗躲在暗中的眼睛……而那眼睛不就是你么？”
“……”
经水色这么一说，闻鱼竟然罕意见陷进沉默。
难得看到闻鱼也会有面色凝重的时候，水色也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无比畅快。
甚至。
她仍然会将“闻鱼”当作拆散她和“鱼临渊”的罪魁罪魁，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不说话？没想到由龙鱼心生的闻鱼，居然也有心虚的时候！
既然如此为难，不如把我送回梦里，也好让水有个能见到鱼的梦……”
水色说话的时候故意让自己显得阴阳怪气，话音听上往暗含嘲讽，甚至极具讽刺。
数息之后。
闻鱼终于把手从下巴上拿开，一本正经地凝视着水色的眼睛。
“你若还想回梦里，我不会阻拦。但有些事情，我必须替鱼临渊提示你。”
“何事？”
“水易来，鱼难往！”
六个字，鱼临渊曾当着水色的面说过很多遍，可似乎每一次懂得时含义都会不同。
如今从闻鱼口中说出来，水色似乎有些懊悔刚才嘲笑他。
闻鱼的梦里，闻鱼不善。但在闻鱼的梦外，它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讨厌。
“还有呢？”
“闻鱼是不可能沉浸在自己梦里的，固然我分出部分意识一直在梦里寻你，但尽不可能是你所说的那双眼睛……”
“那盯着我和他的到底是什么？”
“这还需要问么？容不下鱼，又想得水灵者，天底下屈指可数！”
闻鱼说着。
又一次当着水色的面两眼腥红。
身为水灵，自然能明确闻鱼话里的含义。
她第一次对“仇恨”这种东西，生出一丝感同身受。
本来梦中千年。
并非是自己陪着那条年幼的龙鱼，而是鱼临渊一直在以那“七句话”提示自己。
他告诉自己，时刻不能忘记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该往往何处。
他告诉自己，无论何时都应当记得，鱼以水为生，水却并非只有鱼想得到。
当诸多思绪逐渐梳理清楚，水色想起来闻鱼之前那句话。
“既要我保持苏醒，又说不会阻拦，我还真有些搞不明确，闻鱼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
闻鱼嘴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如魔似鬼般刺耳。
“你早已在他心目之中，我自然不会拦着。
而我想告诉你的是，一旦你意识不清，或者陷进昏睡，都会被再次拖进我的梦里！”
“为何如此？我不想离开时偏偏涌现在此，我心绪难平时就会重新回到那里……你的梦，你还做不了主？”
“闻鱼是鱼，也不是鱼。或许是我忘了告诉你，闻鱼的梦，就是这天地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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