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祖孙重逢,互诉衷肠的同时,远在中州帝都皇城的一个角落里,两个老人正坐在矮桌的两边下棋。
“察觉到了么?”此时动子的黑方低声说话了。
“他死了。”白方看上去比黑方年轻一些,和黑方一样,他的眼始终落在棋盘之上,目不斜视。
“曾经的‘武神’,不灭的神话。叶初阳终于还是死了!”白方补充了一句,“如你所愿,他这二十年来在渊狱中受尽了折磨,我也关照了药都的那帮孩子,不会有人从那里活着出去,没有人会知道,当年如日中天、叱咤风云的叶初阳,会像老鼠一样烂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渊狱之中。”白方的老人口气虽然平淡,却也不难听出语句之中的怨毒。
“大局已定。”黑方的话像是在为自己此时打断白方长龙的一子做注解,又像是别有深意。
两个曾与曾经的‘武神’叶初阳同时代的老人默契而沉默地同时举起了手边的酒杯,以缅怀一个逝去的传奇,同时也缅怀那个逝去的属于自己的时代。
那些辉煌的,伟大的,强盛的存在,固然能引领一个时代,但在流逝的时间面前,它们依旧如同海边的沙堡,渺小而脆弱。
“你娘小时候是很调皮的,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我的卧室拔我的胡子,等我醒来后又逃的无影无踪。后来我学乖了,每次睡觉之前都会留个心眼,设下些小机关,有一次我把……”
“你娘她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小时候我想教她习武,可是她不肯,她觉得习武最后难免伤害到别人,所以自己不愿意习武,反而去学了医术,不过她也确实在这方面的天分,我那时候有什么小伤小病完全不需要等第二天,当天她就能给我治好。”
“你的父亲,那时候正在到处流浪,我也是因为看到他拿着渊文的‘执月’,才知道老朋友的后人竟然落魄到了这田地。”
“你爹,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这小子天天拉着灵儿到处乱跑,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灵儿好上了。”
老人就是这样,过了一辈子,什么都看过,什么都尝过,什么都经历过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芝麻蒜皮、邻里乡亲、儿孙绕膝才是真。。。这时候他的闲暇不是如少年般咀嚼着痛苦的回忆发狠,而是开始回顾生命中那些绚丽美好,但已如烟花般绽放后消逝的记忆,最后在后人的喜悦或悲伤的情绪中风光下葬。
“我爹爹在我13岁就去世了,我开始在深山里,学着我爹当初那样打猎,可是我根本学不来我爹那样的娴熟,经常饿肚子。”
“我不知道我娘是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美还是丑,我只知道生我那年她就死了,我爹是靠着山里野山羊的奶把我喂大的。”
“我参加了一支义军,为了填饱肚子,虽然他们很多人看上去都很粗鲁,而且凶神恶煞的,但是其实私下里对我很照顾,大猪哥哥经常会帮我扛东西,牛子总是会让吃的给我,还有……”
尽管此时叶初阳已经知道了他所有的记忆,但是却没有打断这个可以算自己外孙的孩子的回忆。只是静静聆听着,享受这一份久别的宁静与温馨。而在这时候,这位生前已经几乎堕落为疯狂恶鬼的老人,才真正体现出了一位老者的慈祥形象。
“你的母亲,并不是我亲生的,相信这点你已经知道了,当年我收养她之后便开始遭到追杀,于是我边带她逃亡边开始调查那些杀手的背后是何方神圣,后来等我快被捕之前,将你娘托付给你爹,然后才从之后审讯我的人口中得知,你娘身份不一般,她似乎与大炅皇室有关,所以想你娘死的人也都是权势通天的人物。总之,我们出去之后,也一定要查清这一点,绝对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杂种们继续安稳地享福!”
仇恨的种子由祖父辈传达给孙辈,流畅自然,顺理成章。
“当年我在江湖上,被称为‘武神’,虽然你如今武功低微,但你根骨不差,幼年时你爹爹的训练也算得法,基础不错,虽说这几年有些荒废,但只要接下来按我的方法勤加练习,定能有所成就!”昔日武神叶初阳说出这番话时体现出的那份自信,显然比天下任何人都显得更有资格。
“首先我们得想办法脱离这个鬼地方,事实上,若不是当初被重伤后给整成那副样子,就这个监守不严,只是隐秘的渊狱如何可能困得住我!可惜了,如果你内力更高些,我就能先教你‘紫薇寸劲’来打断这些木栏,不过没关系,我当初还想了一种方法,只要等明天守卫送饭来了,就可以……。”
正当叶老在为谭天规划之后的一切之时,黑暗中传来的一声“叮当”,吸引了老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人被关进来了?”谭天奇道,毕竟这里的守卫是每两天送一次饭,虽说质量很差,但人饿急了还不是什么都吃,按时间算,守卫应该等明天才送来下一餐饭的。
可是出乎谭天和叶老预料的,来者既不是来送饭的狱卒,也不是来检查的牢头,更不是要找谭天的缇卫,而是一群浑身裹在厚厚的黑色斗篷中的人,斗篷的背后和前胸处都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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