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在“什么竟然是法制世界”的惊骇中, 脚下生风左拐右拐带着沈岫脱离了官差的视线。
眼前的问题解决, 他开始陷入关于未来的困惑中。
他不在意没有术法, 他也并非完全不能使用术法,只是大佬是个伤号,他刚突破不久, 没有稳定境界之前不好强行驱动真气。
他在意没有钱。
沈岫带着一把剑,是绝对不好走来走去的,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 落脚需要钱。
他不穷,但是手头上都是灵石,东西也都是些奇怪的材料,唯一的玉诀都是记载着功法的东西。这时候要是钟子津在就很好办了, 这小子随身必带两套衣物, 平日里自信就穿那身朴素的黑衣,一旦感觉高手很多就开始换镶金缀玉的华服——这一套不管去哪肯定都换得了不少钱。
可惜穆星河向来是个朴素得几近不修边幅的家伙,身上一个能卖钱的东西都没有。平日里他还可以依靠智慧坑蒙拐骗,可惜今日要安置大佬(的剑)却是刻不容缓。
穆星河苦思冥想,却发觉身旁的人稍有动作,那双骨节明晰的修长的手在垂落的双璃龙玉饰上游移了片刻, 却是忽然抬了起来。当穆星河抬头望过去的时候, 只见他长发如云散落,别住头发的玉簪被他握在手中, 信手被甩在穆星河的手上,穆星河下意识接过, 手上是玉质的细腻与温凉。
“寻个当铺当了。”
沈岫折过道旁的树枝,挽起一半的长发,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有些发怔的穆星河,是惊人的容色:“换个房契总该是够的。”
穆星河却是目光闪动,模糊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走开,脚步竟然还有些沉重。
大约是自尊受了伤。
穆星河最后换来了一张房契,那位置不算太好,地方僻静得有些荒凉,不过好在地方宽敞,一切俱全,房子的主人是着急着去南方行商才草草把房契换做银子,毕竟此地不过是个边陲小城,听说南方如今随便一出海便是金山银山,那主人不由心中大动,趁着还可以赶上出海的季节,举家南迁。
也是因为如今人口流动频繁,对户籍的管制不甚严格,穆星河轻松便寻人伪造了个文书,也算在此地安歇下来。
“如今的环境同我们之前的有所不同,再留些钱在手上也没错的,”穆星河领着沈岫走到房子那儿,有些局促,“所以环境没有以前好,但是我赚钱养你,日后便好!”
“……什么傻话,”沈岫目光微移,忽然道,“不,其实恰好。”
穆星河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在他们对面那个院子,门旁悬着一块木牌,木牌因为年岁而有些破损,甚至爬上了些苔痕,上边刻着几个字:“玄法学堂”。
沈岫看了一眼已是转身走入自己房中,穆星河却是眼前一亮,前去叩响旁人的院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声,开门的人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枯瘦,双唇紧抿,有着很深的法令纹,眉心上也有些若隐若现的皱痕,一身蓝袍旧得发灰,腰上悬挂着古怪的大袋子。
尽管她的样貌和穆星河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修真者都差异甚大,但她身上那一丝泄露出来的灵气还是泄露了她修真者的身份,甚至可以说她或许因为一些奇异的原因未受此处法则的制约,真气甚至比他更为强大。
作为同道者的穆星河表现得非常友好,他手上也恰好提了些点心,正是同邻居拉近关系所用,于是他拿出自己最友善乖巧的微笑说道:“姑娘,我与师兄新迁此地不久,姓穆,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日后还要劳烦多多照应。”
然而这个姑娘的表现又远在穆星河的意料之外,她抿着唇抬眼打量了片刻穆星河,而后斩钉截铁道:“心术不正者勿入此门!”
穆星河目瞪口呆,在她果断关上门之前,还能看到院中坐着的□□个捧着书的、大小不一的孩童,一双双好奇又清澈的眼睛,在打量着他。
穆星河吃了个闭门羹,很是伤心,幸而他去拜访的其它邻居都是些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好人,没有再给他难堪。且邻居们对他的境遇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安慰他说那个院子的女人本就奇怪。
三十老几了,未曾出嫁,因为修习那些莫名其妙的所谓术法被赶出家门——术法,术法有个什么用,不过是江湖骗子用来糊弄人的伎俩,到集市搏一搏眼球罢了,正经的人都不干这个。最可怕的是她不知哪儿还哄了小孩子来学这些东西,也就是因为不要钱,旁人当作有人帮自己照看孩子,才允许这样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因为这个女人凶得很,一言不合便拿棒子出门,听说还有些鬼怪把戏,管你是邻居还是官兵,碍到她的事了,她一点情面都不留!
穆星河连声附和,若有所思,将买来的小点一一相送,四处游荡一会才回到家中。
正如他以前所处的世界一样,没有超自然力量的介入,自有别的法度来构建人间的规则。
这个世界曾经的确存在过术法,但在灵气衰微的过程中切切实实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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