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确并未和他继续探讨烧烤秘籍, 也未曾懂得穆星河少年怀春的复杂心境, 他将自己的猎物架在火上之后, 便开口道:“我方才有点能够猜出之前的线索何在了。”
穆星河“啊”了声,看向他等他说下去。
“首先你应该也知道,那几句话的意思是等我们到某个地方, 恰巧我对这附近稍有了解,”晏确道,“月在石间是此地基本在高山之中, 而鹿这种生物向来不会在人声嚷嚷处出现,可以断定那是废城左近人迹罕至的山中。”
“山有很多。”穆星河道。
“所以下一句就是具体位置的提示,”晏确面上少去原本的笑容,变得格外认真, 格外严肃, “那‘熊升叶间’之‘熊’,并非我们平常所见的兽类,而是一种名为熊虺的九首怪蛇,许多年前,曾有一个前辈为斩杀这条怪蛇而于它同归于尽,他的名字叫袁述, 当时人称‘止景飞猿’。”
穆星河想了想, 又道:“那这位前辈难道就是死于废城周围吗?”
晏确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但既然了无大师的佛塔都能出现在废城中, 有相似的英雄冢在附近也不一定。”他站起身来,看向穆星河, 面容陷在阴影之中:“我怎么说也算知道一些此处地形,事不宜迟,如今还是趁着他们还未曾发觉,立刻动身吧。”
几人将火熄灭,在夜色中行走。
即使就如晏确所说,即使不如废城中凶险,夜里也是妖物横行的时间,绝大多数修真者选择在这个时间收敛自己的气息,休憩到太阳升起,再开始自己的历程。而穆星河选择了在这样的时间出行,就注定要面临许多危险。
穆星河和晏确清理完一波又一波的来敌,已是面有疲色,终于抵达了那有溪流有高树的山。废城之中一片幽静,废城之外的山也只有他们的脚步在回响,可天知道黑暗里到底潜藏着多少等待狩猎的眼睛。
经历了几场恶战,晏确气息都有些不稳,只语气还维持着原先的模样:“应该就快了吧,我感觉已经翻过三分之二的山了,要是有月亮就好辨别位置了。”
可惜今夜乌云密布,没有月光。
晏确抬头望去,停顿了片刻,神情在夜里有些晦暗,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忽然唤道:“不对!”
穆星河要沿着他目光看究竟发生何事,然而恰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晏确一手拉过他的身子,叫他矮下身来。混乱中他只感觉到一阵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后风声好似利刃划过耳际,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却只见高处一个枯木模样的东西微微晃动,尖锐的枝条刺穿了晏确的身躯。
血腥味弥漫在夜晚的空气中,引动了潜藏在暗处的猎手,地面有着微微的颤动。
那一柄拂尘染上了血迹,而拂尘的主人怔怔地望着他们,面容隐在暗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远远望去,仿佛是某种失去了生命的偶人。
穆星河眼神顿时沉了下去,像一汪黑色的深谭。
他站起身来,手中握住一柄折扇,身后浮起如同满月的玉盘。
“……出来吧。”他声音很轻,好似压抑着某种感情,叫人无端觉得危险。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从树丛遮掩中走出,就像是某种树木的投影一般。他们举起手中的火柱,以术法点燃,黑暗的山林几乎被火焰的光芒所填充,叫人难以适应。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他们出现得毫无声息,却悄然堵住了穆星河的来路与去路。
穆星河望着那些人,许是因为四周的火光,许是因为密林的阴影,他的眼睛就如密林里的野兽一般,即使神情带着几分习惯一般漫不经心,也不能掩盖其中的危险之意。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越众而出,声音嘶哑,说道:“东西交出来。”
然而此刻却是沈岫向他走去,人们纷纷把兵刃亮起、法宝祭起,想要阻断他的去路。
沈岫微微低头看着,神情冷淡,道:“有事,麻烦借过。”
此时此景,怎能容人从容离去?
来袭者话也不说,手中一动,法宝带着真气就要向这个仿佛不清楚状况的人身上砍去。
然而就在他们出手的瞬间,只听几声清脆的铮然之声,他们手腕顿时一麻,真气一顿,法宝便应声而落。
他们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自然明白,那是有几道术法凝成的风精确命中了他们使力的位置,以至于他们的法宝被打落。
他们看向术法的源头,那个人手握着折扇,折扇以竹为骨,身被青霜,有清风萦绕其中。术法在折扇中凝而不发,叫空气中呈现出几丝诡异的波动来,而折扇的主人轻轻一笑:“他都叫你们让开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挡着?——你们既然要所谓的‘东西’,那应该和我聊聊才对。”
没有人打算同这样莫名其妙的人讲道理,他们即便不是一方高手,那也是势力中的精英,区区一点真气的阻隔,并不算什么。他们不发一言,体内真气已是悄然急转,相同的力量运转在他们的身侧,就要寻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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