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沈露回头看向杨青羽，声音轻轻的，好像害怕惊动什么。
晨曦在她的脸上被短短的绒毛柔化了，这一刻的她有点脆弱。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无措地站在原地。
杨青羽伸手把沈露按进自己怀里。“我们身上的事情，不是轻易可以说清楚的。有误会难免。如果，你信得过他，不妨和他坦白。”
“我……”
沈露闭上眼，都是商棋微微颔首紧抿着唇的样子，他那么克制，克制地让人心疼。
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些动摇。
爱他的女子还会有一个接一个，而自己，无疑是最糟糕的一个。她不会洗手做羹汤，不会温柔小意，甚至谎话连篇，身上的秘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还不能给他一个安定的家，要四处奔走，未知的危险那么多……
哪怕是钱卉卉，都比自己更好一些吧？至少她全心全意只想着他一个人。
这么想着，心中隐隐作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从此和他分道扬镳，会不会他能过得更好一点，不用担惊受怕日夜奔波？
心都要被挤碎了一样。
往后几天，商棋和沈露就像是刻意避开彼此一样。虽然每日他还给她买来各处的零嘴，但是再也不敲门，只是默默放在门口，很多次都是轻绯过来找沈露玩才把东西带进去。
沈露自己白日里睡觉，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一样，到了晚上才会在自己的屋顶上坐着，有时候躺着看星星。一看一晚上。有时手里还拿着酒坛子，仰倒着往脸上浇着喝。
偶尔往商棋住的客房那边看一眼，灯早就灭了。
“毕方，赵明月的遗愿，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她想，自己一定是太闲了。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你自己的愿望，你不知道？”
毕方日常鄙视，从前是张鸟脸看不出有多欠揍，可是，现如今换了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每当他鄙视沈露的时候，就会略微扬起下巴，眼神下瞟，依旧很帅，帅得让人想揍他。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她反复回想，总不能把赵明蕊和纣幽国君都从地底下刨出来鞭尸吧？
还是说，要倾覆纣幽国？
让诅咒成真？好像这个容易点？也不对，自己势单力孤，要针对一个国家，怎么能够？
不过，总要做的。赵明月的幸福破灭了，惨死在刑台上。纣幽国长孙皇室居然仍旧安稳地谋划长生。两者的仇恨，混混沌沌混合在一起。
沈露眼眸中晦暗的血色一闪而过。
但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思来想去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
沈露在朦胧的酒意中睡了过去。凉夜的风吹过，衣摆在屋檐上招摇。
“我带她回去。”
商棋先杨青羽一步落到沈露身旁，把人拥入怀中。
“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何必两个人都难受？”杨青羽没有争抢，安静地落后一步，小心挡去吹来的风。
商棋低头，眼神描画过她的眉眼，喝醉了，眉心有一个小小的疙瘩。在梦里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气什么。我想先想想清楚。”
可是每日不见到她安歇下，他也不能好好安心。所以看她迷迷糊糊在外面睡着，还是忍不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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