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课之后,凤君玲不无愤愤道,围绕着她的数位男弟子纷纷附和着。
这可是凤家大小姐,要是处好关系,哪怕以后修道不成还能傍着凤家的大腿呢!
殊不见仙门那些个仙长都是押要给凤家面子的,凤君玲要入仙门没一个人敢说不。
水蓉蓉正待离开,本是约了沈露一同走,可惜,她似乎总是有事情先行一步,谁也不看在眼里。
“凤小姐的意思是说沈露她认识淮月仙长嘛?”
凤君玲打量着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女子,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来表示肯定。
“怎么?你不是想跟着她当狗腿子,她都没告诉你?人家夜夜往淮月仙长的淞雪院去‘学仙法’呢!”
面对凤君玲的奚落,水蓉蓉咬紧了下唇。
“沈露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小可怜样,总看着像谁欺负了她。凤君玲抱着臂,对身边其中一个男子抬抬下巴,那人立刻谄笑着上前。
“你可别不信!我们凤大小姐刚上山那天就看见她拉扯淮月仙长。我昨儿晚上还见着她被淞雪院侍女给赶出来,还朝她吐口水呢!”
水蓉蓉脸色一白,头更低了些,慌忙出了广陌亭。
“啧,就那种人还有人上赶着巴结……”
但身后的嘲弄像是附骨之蛆一直跟回了枢心院。
望向沈露的房间,黑灯瞎火,十分寂静。沈露又不在。
与此同时,玉华山脚下的一处宅院中,商棋正躺在床上,眉心纠结成一团,睫毛颤动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商棋坐在一处漆黑的深渊中,周围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气,似乎在不断试探着想要将他一同融入在其中。
“万物生恶念,欲生则愈死。”这句话一直在耳边盘桓。
是在对他说话吗?
时间久了,他也感觉出来一些什么,于是试图和这些黑雾交流。
“长命无衰绝,天道不酬勤!”
时隔许就,终于听到了第二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
黑雾翻涌起来,几乎能够感觉到其中汹涌的狂燥的情绪。
“少年郎……你是否感到不甘心……所爱之人隔山海,所念之人间生死……生来不如意,万事皆坎坷……”
随着飘渺的声音,黑雾重现着安坪村洪水泼天的景象,姐姐肺痨咳嗽的声音忽远忽近,人死后冰冷的触觉从指尖蔓延,逐渐席卷全身。
生来不如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遭遇洪水,长姐病故……还有沈露……
砰、砰……心跳的声音告诉他,对于这一切,他确实不甘,有怨气。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使他不自觉地去压抑那种令人窒息的悲哀。
“少年郎……答应我,便可以拥有——”
吱呀——
卫旭子为沈露带路,商棋暂时安置在这里,洹偌每日会过来尝试为他剔除浊气。但是,如那日所见,用灵气剔除浊气容易伤到商棋,卫旭子说急不得,沈露便也只好每日过来看看好安心些。
屋里有一阵清苦的药味,床头铜香炉中也燃着药香。床上的人一就皱着眉头,想必依旧是痛苦的。
“你到底是谁!”商棋质问着黑雾,但是再没有得到回音。黑雾很快地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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