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惟皇上念天下之计,至大至重,思得良大夫主之,故寤寐阁下之贤,复有此拜。”————————【与省主叶内翰书】>
只不过贾诩太精明了、太执着于明哲保身了,天子要想彻底收服他,为己所用,非得有一个尽妙的说辞不可。>
“董卓在世曾言‘但杀二袁儿,则天下自服矣’,这是真的吗?”天子看着贾诩,缓缓说道。>
天子近来对肆意侵占上林之地的三辅豪族进行不遗余力的打击,看上往是有意克制豪强,但是又对杨氏等士族百般优渥。这让贾诩一时摸不透天子的想法,这时又听天子提及汝南袁氏的两个当家人,出于谨慎,他答道:“董卓在世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这个回复很有抓不住重点的意思,天子不得不强调道:“我问的不是董卓有没有说过这句话,而是‘天下自服’这句话是真的吗?”>
贾诩避之不过,只得答道:“臣见关东诸人,强者唯有袁氏兄弟。袁公路自负意气,志在四海,而勇而无断,不足为虑。袁本初好务虚名,虽以宽厚得众人之心,实无魄力得以驭下。关东各处所伯大都仰赖袁氏,若此二人束手回朝,天下自无不服。”>
天子笑道:“朝臣不免都对袁氏等人抱有理想,希冀他们献义输诚,你倒是敢说话。”>
不是敢说话,而是不得不逢迎上意。>
见贾诩没有应答,天子也没有说话,直到车驾到了宜春宫旧址,天子带贾诩登上放弃的高台,对贾诩说道:“东边这块地界在前朝被唤作宜春下苑,孝武天子每每游猎过后,常在此暂歇。特有宜春禁囿令丞,不许百姓私自闯进,禁尽樵采渔猎。只是你看——”>
顺眼看往,只见一条弯曲的河水,滋润着两岸阡陌纵横的地步,菽麦渐黄,农人在上面辛苦的劳作着。>
天子叹道:“映水轻台,缘堤弱柳,当年这里曾是何等风光。”>
他转身看向陷进沉思的贾诩,缓缓说道:“若不是这次清丈上林,又怎知这二百年间,堂堂上林禁苑,都化作了他人的垄亩田庄。”>
贾诩淡然答道:“据臣所知,此处曾为京兆王氏所侵占,如今王氏被董司隶拷掠进狱,家产抄夺。这方地步又回回朝廷所有,今被陛下用以安置流民、推行屯田,认为兴盛之基,不负祖宗留下的这块宝地。”>
又是一次毫无意义的话,天子盯着贾诩,非得要逼他表态不可:“这天下侵田占地的豪强还少了吗?若不是他们肆意吞并,暴虐处所,各州郡会有那么多百姓流离么?他们说祸乱朝纲的都是那些阉竖,殊不知他们才是国之巨蠹!”>
“陛下!”贾诩赶忙冲天子拜了一揖,警惕张看着四周,发觉穆顺早已将闲杂人等赶得远远往了,心里这才稍安:“万不可说此语,光武得天下,全赖豪强之助。如今满朝公卿皆是一时名士,陛下欲兴祖业,哪怕有束缚之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行背离之事。”>
“任何事都有轻重缓急,我自有分寸,只是心里郁郁不平,非得与你倾诉一番不可。”天子摆摆手,禁止了还想谏阻的贾诩:“宦竖当权,董卓擅专之时,天下士民皆呼讨贼。于是几年间大兴义兵,名门大族,富室豪强,不远万里奔赴一地。”>
既然天子想说,贾诩也不再拦着,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思索该如何回复。>
“酸枣盟后,兖豫之师战于荥阳,河内之兵屯于孟津,以致朝廷西都长安。这个时候关东诸人又在干什么?他们逡巡不前,还相吞灭,各自攻伐。”天子淡淡看了贾诩一眼,问道:“贾公,依你之见,何者是天下纷乱之源?”>
答案已经十分明确了,但贾诩仍有些犹疑,这比如何取天下要难答复的多了!>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虚与委蛇,别看天子对士族豪强满心恶意,但谁知道天子对削弱豪强的决心有多大?当初光武度田,也是存着削弱士族的心,成果使好不轻易安定的天下再次纷乱,度田一事也变得虎头蛇尾。>
以光武的雄才大略都不能彻底克制豪强之势,天子固然聪敏,再度复兴倒也不难,只是未见得能做到光武都做不到的事。到时候乘兴而起,中途而废,遭殃的还是他这个谋士。>
董承如今不就是这样么,为人刀俎而不自知,看似风光,实在关中所有豪强对他极为不满,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
这才是贾诩一直迟疑搪塞,不肯擅自表态的缘故。他既已提前预感了董承今后的下场,自然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再说了,好生辅佐天子安定天下,捞一个绘图云台的功劳还不够么?何必要学商鞅往得罪权贵,趟这摊浑水?>
在分析了付出与回报、以及其中所蕴含的难度与风险之后,贾诩明智的选择了拒尽,他委婉的说道:“天下之乱始于朝廷失政,朝廷失政始于幼主临朝。万机决于帷闼,阉竖蒙蔽圣听,名臣贤士不得跻身于庙堂,以致祸乱繁殖。”>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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