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衰兮力竭,矢尽兮弦尽,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逝世决。”————————【吊古战场文】>
“夏将军!城要守不住了!”张卜着急的在夏育身边喊道:“我们带百姓撤吧!”>
“撤?”>
夏育冷冷说道,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盖住了四周嘈杂的声响,大纛不住的翻滚着,纛尾上的丝绦飘扬在夏育眼前。丝绦起伏之间,夏育一动不动的盯着敌军阵中。>
“我这辈子随前太尉段公征讨羌逆,历大小战阵无数,从来都是一路冲杀到底,生平只守过两次城!一次是在畜官,我被韩遂等羌胡叛军围困,那次我作战不力,致使前来相援的盖京兆遇难,败坏大事!这一次再如何我也要与城偕亡,不然逝世后,又有何颜见段公于地下!”>
夏育抬开端,忽然感到这面大纛是那么的熟悉,当年站在这面大纛之下的那个男人,那个他一生追随的背影,已经远往了啊。>
“你若是想逃便逃吧……但愿这不是我最后一战,羌胡未平,我还不想那么快见段公啊。”说完这一句,夏育唇边最后一丝冷笑也隐往不见,他紧握刀柄,手心中全是热汗,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因征鲜卑无功而被废为庶人、重新起复后的再一次全力以赴,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越来越多的匈奴人簇拥般登上城头,汉军在城墙上节节败退,夏育从容的迈着小步踏出,就那么一小步,却带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威势,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匈奴人知道眼前这位是当初杀得东羌险些灭族的将军夏育,段颎杀神的威名至今仍在他昔日的部将身上得以延续。>
夏育面无表情,手段一送,长刀反射的阳光宛如一泓秋水,场面顿时静了一瞬。紧接着夏育便脚步加快,几步迈到墙边,一人一刀,却仿佛劈山斩岳,将人头如割草般切下!>
两军的将士这才反响过来,一刹那战鼓齐叫,声震云霄。>
“好!”张卜忽然拔出腰间佩剑,跟在夏育身边,看准机会刺逝世一名敌兵。>
夏育一刀斩退来敌,不由惊愕的看着他。>
“你有你要追随的人,我也有我要背负的责任!我不懂什么天下大势、也不通什么军略战阵,当年朝廷微弱、没有刺史、也没有郡守,我既是朝廷诏拜的曲阳长,牧守此方上万黎庶,我就是他们的天!我自然要全心为他们打算!为了能让他们在秋收时不受劫掠,我可以对羌胡屈膝供奉、为了能让他们有田可垦,我可以对豪强服软谄谀、只要能让他们在这世道上活下往,你们背后骂我张卜张玄机是小人也好,是懦夫也罢,且都由你们!我只想带着他们活下往!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
张卜歇斯底里的怒吼道,这么多年来压抑在他心底的郁气在生逝世关头,刹那间爆发了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挥剑砍杀,混乱无章的剑法看似凌厉,实在很快便被人从身侧劈了一刀。>
夏育眼疾手快,抢先将那人砍翻在地,一手将情绪激动的张卜拉到身后,冷冷的说道:“空话真多。”>
“是啊,在你们眼里,只有蠢物才会说这么多无用的话。”张卜低声道:“可你呢?拿着故人的旗帜、握着故人的刀、还想着做故人没有做到的事,你也一样,跟我一样……都是个蠢物!”>
他猛地大喊着扑向夏育,夏育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只见张卜拉开他的身子,直面迎上了一道偷袭的刀光。>
一片逝世寂。>
“张玄机!”>
夏育扭身一转,借着腰力,长刀破风而下,一片雪亮的刀光闪过,将那人拦腰砍成两段。>
他趁机将张卜扶到墙边,看着满脸血色的张卜,冷淡僵硬的脸上绽开了笑脸:“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蠢物,曾经与我并肩同行的袍泽们都不在了,唯我苟活于世,我还妄想着承继他们未竟的事业,往报复当年……”>
张卜口齿渗血,紧盯着夏育的眼睛:“郭府君当年没有错。”>
“一次又一次的灾变、一场又一场的叛乱,将好端真个天下闹成这个样子,太多人都认为自己没有错。但是……”夏育双目如炬,悄然低语:“有时候并不需要对错,只需要一个存在的理由!”>
夏育霍然转身,掌中长刀化作极快的刀影,他纵声怒吼着杀进敌军中,仿若巨神一般,每一刀都尽全力,遇甲破甲,遇人杀人,像是真的能劈开山岳!>
城楼上的战鼓忽然传来最后一声震响,敲鼓人用最后一击将鼓皮敲破,然后也拿着刀冲向了战场。无数人在城头上为夏育的壮烈所勉励,声嘶力竭的呼喝着、怒吼着,发出这方天地的最强音。>
张卜靠在墙边,看见夏育腾挪之间稍有滞涩的身姿,以及鬓间散落的几缕白发,忽然哀哀的创造:本来这个当年在征羌战场上宛如狮子一样的男人、这个在敌阵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到底是老了!>
他吃力的抓着墙缝爬了起来,佝偻着腰,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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