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火然文”北齐书宋游道列传
桓典人过中年,仍然精力矍铄,同样是耿直强项的性格,假如说身材瘦弱、已显老态的侍中杨琦像是一株苍老有力的劲松,那么桓典就是经受刀削斧砍、风雨不侵的石像。
跟年老和气的赵岐比起来,天子心里实在是更为敬佩桓典这个严师的,在将桓典请进阁中以后,天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御史台与尚书、谒者并称‘三台’,桓公位居宪台,掌刑法典章、纠正百官罪恶,位高权重。朝廷百年以降,高低吏治败坏,固然近年来经过整段,好转了些许,但烂根虽除、顽疾仍在。”
说完,天子诚恳的看向桓典,在他看来,刚正不阿的桓典正好合适御史中丞这个地位,可认为他监督百官,必定程度上保持吏治清明:“宪台本为传闻纠劾、扫除吏治所设,桓公既居此位,可当惮勤为上。”
“唯唯。”桓典面色沉静,听了这话,也不管天子有没有那个意思,直接下拜谢罪道:“臣平日自认秉公持正,无有错处,若是臣敢有犯法等事,不待他人劾奏,臣先自请重办!”
“言重,言重!”天子连忙伸手安慰道,对于这一番君臣之间你来我往的流程,他早已驾轻就熟:“桓公办事惟谨、端正,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要使吏治清明,不是光杀几个蛀虫就可以根治的,其最紧要者,唯在于政。这次关中大旱,朝廷是必定要派粮赈济,但又该如何预防底下郡县胥吏不在这笔钱粮中取利,且使其绳之以法,便是宪台的功效了。”
桓典依然是一副不温不火的神情,像是天子所说的正好也是他要讲的:“陛下睿鉴,臣也有此打算。御史台位居中心,难以对各地官吏检核问事,既然要对处所吏治有所纠劾。臣认为,不如遣派台中御史,下驻处所,也好就近监察。”
天子眨了眨眼,明知故问:“我记得国初的时候,御史台就有这项外任御史的制度?”
像是寻常那般师生之间就某个经义的疑难一问一答,桓典同时也认真的答复道:“秦时便有此制度,孝惠天子时曾予以沿袭。”
在汉初的时候,监督处所郡县的重要还是沿用着秦代的‘监御史’制度,郡监与郡守、郡尉平起平坐,各司其职。后来高天子创业建国,出于对那些元勋们的信任,并未派人监察处所,使得处所监察制度成为白纸一张。后来也是由于汉初的不事监察,对郡国过火放荡,终使诸侯坐大。
直到孝惠天子即位后,方才重新在处所设置了监御史,并且更为明确了监御史的职权。但又涌现了众多监御史玩忽职守、与处所官互相包庇的不良事件后,在孝文天子时便有了‘丞相史出刺,并督监察御史’的规定,这也是‘州刺史’的起源。
秦代‘监御史’制度传至汉代,从不设到重设,从重设到被新事物所替换,经过了几代帝王的努力,终极形成一个成熟稳固、且行之有效的处所监察制度。
“监御史早被州刺史取而代之,其废置也是由于其身不正、失其所设立本意,指派郡监无不与处所同流合污,一同对朝廷搪塞塞责。如今再复启用,也无一个预兆,怕是会有纷纷议论,又提及当年弊处。”天子听了桓典的话,显然是心动了,但仍有些由于、不肯下定决心的样子。
桓典见状,如何会不明确天子的意思?
由于刺史在制度上属于丞相的属官,对丞相负责,即便本朝已经没有了‘丞相’,但本质还是一个处于御史台之外的监察系统,所以刺史一开端涌现等若是直接分走了御史台监察处所的职权,二者是相互对峙的。而刺史制度沿用几百年下来,逐渐从一个巡察处所的六百石小官变成统属军政大权的一州方伯,俨然已经偏离了朝廷设立此职的初衷。
桓典知道天子有意让刺史重回最初的轨道,但此间需要触动的利益之大,就算天子也是深感棘手益州刺史邯郸商实在就是天子对此举的一个试探,但就效果而言,朝野内外有很多人并不买账。就连并州牧刘虞都曾几次上疏,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天子对于刺史制度的真实态度。
其中阻力之大,让天子感到与其将已成行政主座趋势的刺史制大破大立,倒不如换个更省力讨巧的方法,另起炉灶,从故纸堆里重新将已成历史的监御史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尘土,重新使其焕发活力。
这么做固然省事,但无疑会增长御史台、也就是御史中丞桓典的权势,随着天子越来越器重吏治,桓典在监督朝廷公卿的事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若再让他将权势延伸到处所。就算桓典一心为公、耿介刚正,天子也不得不考虑他背后所站着的权势。
但这件事于公于私都是利益宏大,饶是性格强项的桓典此时也不得不向天子低头,表明心迹:“臣自从步进宪台簪笔以来,于当年之事多有所闻,也颇有心得。臣认为,孝惠天子重设监御史本无错处,之所以涌现种种弊病,非政之错,实乃用人之过。选贤与能,古今为重,若是提拔皆贤能,得认为朝廷纠察处所,又如何会有与处所私相包庇之举?”
见天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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