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玢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的母亲和父亲也在。
“阿玢啊,你到哪儿去了?”文夫人有些不满地上前帮她脱掉厚重的呢子大衣和羊绒围巾,“怎么也不说一声,让孩子们多着急。”
文玢摘掉墨镜和口罩放在一边,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连忙用纸巾擦掉咳出来的黏液。别人或许不知道,文玢自己却清楚得很,她的肺正在渐渐地恢复,大概是上皮细胞复制较快的缘故,红细胞的渗漏现象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抑制。
“我只是去一趟照相馆。”文玢淡淡地说道,走到窗边拿起文老先生的杯子,喝了一口便放回文老先生手里。
文老先生有些嫌弃地把杯子放在一旁不再碰它,文玢奇怪地说道:“妈,我得的是肺癌又不是肺结核,没有传染性的。”
文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只是平和地问道:“你到照相馆干什么?”
“拍遗照。”文玢坐在床边脱下鞋子,换上拖鞋。
“多此一举。”文老先生淡淡地评价道,“你原来有那么多黑白照片。”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了。”文玢微微蹙眉说道,“那么正式的场合,不能太随便吧。”
“没人会在意的。”文老先生重新倒了杯茶说道,“相比之下,你怎么不问问我和你爸是怎么知道你的打算的?”
“知子莫如母。”文玢淡淡地回答道,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额头的体温,觉得还有些热。跑了一趟加上情绪激动了一次,长久不断的低烧又加重了些。
住院的半个多月,她从第三天就意识到了真相,又用了大约一个星期尝试寻找应对策略,甚至是引诱谢尔盖在当时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那些数据分析,再次证实了她的理论。然而最终,她得到的结论也不过是不得不接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而在这过程中,谢尔盖和埃尔温早就有所察觉,很快丹尼斯和她母亲也察觉到了。文玢不得不说,果然就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四个女人,她们的敏锐程度让文玢自己都不得不感到惊诧。
“胡闹。”文老先生却突然沉声说道。
“本来就是胡闹。”文玢叹了口气,“也没说不是胡闹。”
文老先生无奈地喝了口新倒的茶,转而用其余人听不懂的英语问:“那你打算让其他人怎么办?这世界上一下子死三个赫赫有名的科学家,外加一个著作等身的医学教授?”
“我还不知道。”文玢坦然地承认道,“而且,我自己也只是以防万一,万一不成功——”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想着给自己留后路,否则那条后路就将成为唯一的路。”文老先生几乎是严厉地说道,那语气把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的文夫人、沈若良和萌萌都吓了一跳。
“可是不给自己留后路无异于找死。”文玢蹙眉说道,“妈,你也看得到我现在的脸,倘若它一直这么下去,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还另说。况且,拍张照片,就当是纪念我从前的那张相当帅气的脸了,难道不行吗?”
“脸皮真是太厚了(ou really havotnerve)。”文老先生很有不列颠乡土气地嘲讽了一句,“别忘了那张脸到底是谁遗传给你的。”
好吧,在自恋这方面,文老先生比她女儿走得更远。
“那么谢尔盖·弗拉基米罗维奇呢?”文老先生又问道。
“谢尔盖在结束之后应该会回到莫斯科吧。”文玢回答道,“她还有好多事情要顾及,她的老父亲、儿子和未婚夫。”
“那你怎么不顾及一下你的儿子和老父亲?”文老先生忍不住骂她道,“你这样丝毫不负责任地把事情全部推开,让萌萌怎么办?”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抛下萌萌。”文玢又微微蹙起眉,对于母亲的不信任感到略微不快。她什么时候留给了母亲这样的印象?
“是,你打算带着萌萌不知道溜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然后还每天抱着他睡觉。”文老先生压低声音说道,即使是在用英语也有些顾忌,“你真是够了,杰德,在这一点上你连谢尔盖·弗拉基米罗维奇都不如。”
“我知道。”文玢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最烦有人拿她和别人比,即使是和谢尔盖比都觉得不爽。而偏偏她母亲却总是爱拿她和她身边的人比。“到那时候我会结婚的,你们不用担心,我肯定会结婚的。而且就算我不结婚,那心理问题也不会一直好不了。”
“呵,希望你真能做到,否则就太丢人了。”文老先生轻笑了一声,又转换回中文对文夫人温柔地说,“莲梦,咱们回去吧。这医院里的饭菜放辣椒太少了,中午饭还得去找一家川菜馆子。”
文夫人虽然不知道文老先生又和文玢说了什么,却还是顺从地起身对文玢和两个男孩子告别,与文老先生一起离开了病房。他也隐约了解文玢现在面对的问题,然而却对她有充足的信心,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难题里,没有什么是他的妻主和大小女儿解决不了的。
——
母亲和父亲离开后,文玢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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