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看了完颜舒一眼，见他没有要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吩咐丫鬟备水收拾好房间。
自己又去厨房督促膳食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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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里，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完颜舒卸下面具，一张脸暴露在空气，分明绝色，倒不似别人所传的因伤毁容。
她尖削的下巴抵在木桶上，手指缠绕着散在肩上的青丝把玩着。
完颜族在燕国声名显赫，偏偏传到父亲这一代，生下她这么个女儿，完颜舒便化作男儿身，守住完颜家族。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离优璃更近一些。
在她心里，一直有个秘密。
那年，是大燕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红墙宫瓦，无不冻结在冰雪里。
正值除夕，先皇在宫内设了宴席，百官和后宫妃嫔一起共享这盛宴。
她非常调皮，因为自小喜欢摸爬打滚的原因，在旁人看来她比一般的男孩还要顽劣。
见远处亭阁里有七八个小孩，玩兴大起的她便趁父亲不注意时偷偷摸过去。
她不熟悉皇宫，通往凉亭的路只一条，天黑着，完颜舒没管太多，竟然一脚栽进结了冰的人工湖泊里。
宴会那边动静太大，竟没人听见这边的声响，反倒是亭阁里的孩子们注意到了，都好奇地看过来。
见一个小小的着了男儿装的孩子在冰水里扑腾，却无人上前帮忙，全都好整以暇的在看着热闹。
这群孩子自小生活在宫廷，其心计不必妃嫔差，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的，他们一概忽略不计。
她的身体益渐僵硬，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血液仿佛被凝固了。
“爹，救我！”她是个孩子，当恐惧压过一切，她只能拼着最大的力气去喊。
“别怕。”一双嫩白的手把她抓起，阻止了她不断下降的身体。
那双漂亮清澈的凤眸成了她对他最深的记忆，也把她的心吸了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优璃”干净的声线没入她的耳畔。
再醒来的时候，父亲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母亲冷情，却也红了眼睛。
“对不起。”小小的她耷拉着脑袋。
父亲摸着她的头发，“多亏了七皇子，爹要是再迟一步，就见不到舒儿了。”
从此以后，那个单纯的男孩随着增长的年岁在她的脑海里宛如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仅仅一面而已，仅仅一面。
如今再回来，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是君，她是臣。
现在的他早已不复当年的纯真，她也收敛了一些心性，除了偶尔还会贪玩。
有些东西，注定不可得。
优璃，就让我守着你，守着你的江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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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舒回京不过数天，便有无数官员想把自家女儿嫁予她，哪怕是做小都不在乎。
若水为解她忧，甘愿当她的挂牌王妃，即使她知道这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
隔天，完颜舒上奏，称府中已有妃，不愿再娶。
自此，完颜舒不愿纳妾的痴情又被京都的百姓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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