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截脉手的起手式。
胡丁山看到这个姿势,不禁歎息道:“胡家有两大绝学,父亲有两个儿子,当年他让我们一人学一门功法,就是希望我们能通力合作,守护玲珑宝塔,他怎么也想不到,胡家的两大绝学有对垒的一天。”
他看了一眼远方宝塔的影子,低声道:“还是在宝塔之前,恐怕他死也不会瞑目。”
胡丁阳摇摇头,低声道:“我倒认为,父亲将两门绝学传于你我,是早预料到我们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如今正好,我是活死人,你用了别人的身体,我们两人都动不了武魂,只能以武技取胜,看看胡家截脉手和流空剑到底谁才是胡家的第一绝学吧。”
黄昏,夕阳下。
聂青青站在夕阳的正面,背对着光线,阴影遮住了她的脸。
她的脸彷彿永远都隐藏在阴影之中。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纱一群,衣袖里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剑,短剑是凶器,凶中之凶,然后被她藏在衣袖里的这把短剑,却不是用来杀死别人的,而是用来自尽。
锋利的剑锋正顶着她的腰际,那希夷的目光看起来有些绝望。
倘若许墨在一天内,还不回来,那就真的绝望了。
她的目光凝望着西方,那是卡拉库姆之泪的位置,此刻绿洲已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看不清,但依旧探望,试图从那模糊的影子中,寻觅到一丝心灵的慰藉。
柳青芙走到她身旁。
湖水蓝的衣衫映着光线,像是镶嵌了一条金边,她在笑。
她本不应该笑,但此刻除了微笑之外,她实在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安慰聂青青,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就连她,也绝望了。
大多数时候,绝望是会传染的,看看活下来的这些人吧,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也就只有本来与许墨有怨的张啸林,能坦然处之。
“放心吧。”柳青芙开口。
聂青青回头凝望着她,看着那漆黑如夜空一半的眼睛,微微摇头。
“你在安慰我。”她说,“我不需要别人安慰。”语声稍顿,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没事,很好,不用担心。”
聂青青尽量表现的如自己口中说的一样,甚至在说话时,还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然而一连用了三个词语,却出卖了她的心。
此刻,她并不如自己口中所说的安宁。
而这又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爱人正在冒险,而她却只能站在距离很远的沙丘上,凝望着远处那模糊的影子,这让她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更不得被抓到的是她,而不是林绛雪。
柳青芙张了张嘴,终究放弃了劝慰,她回头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其他人:金三富在歎息,韦红琼皱着眉头,就连一向快乐的丁丁,此刻脸上也没有了笑容,而斩元却在磨刀。
他磨的不是那把从不离身的金丝大环刀,而是一把小小的弯刀,不到两尺,弯的就像女儿家的眉毛。
柳青芙猜测着是一把藏在腰际里的刀,作用很简单——拚命。
长刀刀客都会有一把短刀,当长刀受制时,还有短刀可以拚命。顾名思义,短刀会很短,有时会短的惊人,但很少弯,因为弯刀是最不适合拚命的刀,可一旦一名刀客拿出的是一把拚命的弯刀,那代表着他的决心。
必胜或必死,总会有一个。
柳青芙又走到斩元身边,开口说道:“你在干什么?”
“磨刀。”斩元冷冷的道,眼皮也没抬一下。
柳青芙抬了口气,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回去。”声音依旧冰冷,就像冰山移动发出的嗡嗡声。
柳青芙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不希望你回去,那是送死。”
“可我必须回去。”斩元终于抬起了头,用一种尖锐的目光凝望着柳青芙,“我不希望有人替我送死。”
柳青芙道:“他不是替你送死,而是让你活下去。”
她试图找到一些有力的句子来说服斩元,可到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她看起来已经词穷了。
斩元没有再说话,继续磨刀,他磨刀的动作不快,但效果惊人,很快这把弯刀就显现出了亮色,一种刀锋的颜色。
柳青芙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刀不够冷。”
有些刀锋利,而且冷,那是杀人的刀;有些刀冷却不锋利,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刀;有些刀则锋利而不冷,那是奇怪的刀,奇怪到用刀者一定会死。
斩元明白柳青芙的意思,微微摇头,低声说道:“不用劝我,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即便、即便做了一些事情,我也不可能杀掉他们。”
“那你是想?”柳青芙说道。
斩元歎息着道:“我不杀人,但也不会让人伤害我的朋友。”
“所以你准备回去送死?”
斩元停下了动作,他的眼神凝聚在刀上,口中却道:“我不会死。”
柳青芙歎了口气,低声说道:“可我觉得你一定会出事。”
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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