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这五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阿辞…也是我与洛歌的孩子。”李瑾容苍凉一笑“我与洛歌的孩子什么时候成了李霆轩的遗孤?你们竟然还让他叫我皇叔?我若是今生都记不起洛歌,你们是不是就想瞒着我一辈子?”
韩方垂眸没有反驳。李瑾容说的没有错,若是可以,他并不想让李瑾容再记起。
李瑾容心寒至极,闭上眼,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洛歌最后被葬在哪里?”
韩方抿唇而后道“岐山,太上皇吩咐将王妃的尸体秘密葬在那,与先皇后同葬。”
李瑾容的心不由得颤抖“母妃墓碑不远处,那个被翻了新的平地?”
“是…”
这五年他虽失去了记忆,但每年母妃的忌日,他都会只身前去拜祭,他知道那一块有一处被翻动的痕迹,可当时并未多想,岐山并不是禁地,寻常百姓时有会去游玩,只当是寻常的百姓的作为。
他珍而重之的妻子,那个他想要护她一世周全的女子。到死,竟然都没能为她立一块碑,还她一片安生。
他的心揪揪的疼,她活着的时候跟着他,没有享受过片刻宁静,就连死都是这般狼狈,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恨啊?
“好一场局,布好一场大局,这五年,你们抹掉了所有的关于洛歌的事。清屏清枫不见踪影,就连阿辞也被你们软禁在流芳阁。你们就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我恢复了记忆,不会判你欺君之罪吗?”李瑾容的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韩方。
一旁的宋飞忍不住道“圣上,当时局势动荡,太上皇重病未愈,您又伤心欲绝,不理朝政。若是再不稳定局势,定然会…”
“所以你们就擅自剥夺我的记忆?让我忘了洛歌这么多年吗?”李瑾容转头看向宋飞暴怒道。
“你们是看着我李瑾容一步步走上来的,洛歌对我,对你们如何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怎么能忍心?怎么能忍心抹去所有关于她的所有…”
宋飞双膝跪地沉声道“圣上…就是我们太明白王妃对您的重要,我们才必须要这么做的。圣上,您是王妃的丈夫,可同时,您也是一位君主。我们能等得起您重新振作,可朝局等不起,天下百姓等不起。”
“王妃对臣恩重如山,臣不敢忘。但臣,既然走上了辅佐您的道路,臣便要对的起王妃这份知遇之恩。圣上当年因王妃以有了决死之意。臣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圣上深陷其中。”
“这几年,臣与韩方如履薄冰,心中怀着对王妃的愧疚,片刻不敢松懈。如今大局已定,臣与韩方也完成使命。太上皇当年召见韩方的时候,臣也在旁。这件事臣也有份,若是圣上怪罪当年之事,臣与韩方绝不会有半分迟疑,愿凭圣上裁决。”
李瑾容冷笑“你以为朕不敢吗?”
“臣,绝无此意,愿与韩方听候圣上降罪。”宋飞甩起前襟,双膝跪地恭敬道。
李瑾容低下头,看着两人纷纷跪地的模样,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
“清屏如今已嫁你为妻,清枫这几年在哪?”李瑾容突然道。
宋飞低声回道“清枫这几年一直接手王妃手中的铺子。天南地北的走,留在京城的时间不多。”
“我失忆一事,清枫可知晓?”
“知晓,也因此…”宋飞抬头瞅了眼一旁跪着的韩方继续道“因此与韩方断了联系。”
“回去之后把清枫给我找过来。”李瑾容沉声道。
留阿辞一个人在宫里,不是清枫的作风。她是绝对不会放阿辞一个人在流芳阁自生自灭的。他需要知道真相,知道所有的真相。
韩方与宋飞如今早已失去了立场,若是这世上能够有那么一个人,守住本心,决不动摇。那必定是清枫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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