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孤雁姐弟带着高叔叔一行赶回湖子地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太晚。营地里早已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了老乌还驻在那白云草地之间。胖光头一伙则早在他们到来之前逃离了,在走时还拿走了所有他们认为是值得的东西。高叔叔也曾安排人往边境方向追赶,但人已去远,无法追上。后来,姐弟俩只好带着高叔叔取回了皮子,算是完成了老乌交给他们的任务,然而她们却永远地失去了父亲。相信,那时与父亲的离别是悲痛的。但在“孤雁”日记中却没有作太多的表达,有一些相关“天葬”的内容,也只是专写给秋妍的。又鉴于对民族信仰的尊重,我们在此也不便多作赘述。只能说,这是老乌的心愿,还给了他所心爱的草原。如果说硬是还要再往上升华一点,那就是如同佛经上曾说到过的世尊舍身布施行檀波罗蜜一般,用自己所有的信仰守护了这片草原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父亲走后,基于一些原因,小“孤雁”也离开了草原。记得那是一个雨天,而且雨非常得大。大得就连小“孤雁”坐在相隔不远的高叔叔的吉普车上,都已看不清母亲、姐姐还有外婆的身影。日记写到了这里,忽然有了跳跃,而这一跃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里,没有任何的记述,也没有任何的文字,小“孤雁”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声匿迹了。十年后某市某公墓陵园“看到了吗?”“看到了。”“那就是你的墓碑。”“嗯,嗯,还有你家人的。”“那,那我还能再看看他们吗?”“不行,这是纪律。”“就远远地看着,我绝不会违反纪律的,就偷偷地看他们一眼,就走。”“好吧,我可以帮你申请下。不过,你必须知道你是谁。”“嗯,我明白。谢谢您!”这是在这块公墓地里的一段两个人男人的对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再看这两个说话的男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矮个,身着一身青蓝色的西装,外边罩了件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褐色格纹的八角博士帽,一番知识分子的模样。另一个较为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年龄,一米七、八十的身高,穿着很普通,衬衣、毛线和休闲牛仔裤的搭配,再加一件深色的夹克衫,脚穿一双黄褐色的徒步鞋,就如同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稚嬾而又青涩。另外,这个老先生还戴着墨镜,似乎有些神秘。而那年轻人却没有,只是在脖间加挂了一根青蓝的围巾,在风间飘来飘去着。两人在墓旁又注视了好一会儿,只见那年轻人朝墓碑走了过去,然后单腿跪了下去,把手中的那束百合花放在了碑前。年轻人又抬头看了看碑上文字,接着伸手过去抚摸了摸,像是很有心事一般。其实这碑上也没有什么太多记述,只是简单地刻着乌氏与生死年月的字样。又过了一会后,那年轻人站立了起来,随着那老先生一齐走下墓地,上了路边的汽车就离开了。年轻人上车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仍旧是心事重重。还在开车的老先生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于是便首先开口说道:“怎么了,有心事。”“不,没有。”年轻人回答道。“你不用骗我,你的眼睛还有你的神态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没有,老师。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不踏实,仅仅如此吗?恐怕不是吧?你这样的状态很危险,我教过你的,你难道都忘了吗?告诉我,我们这种人什么最重要,别思考,直接回答?”老先生很不满意这个年轻的答案,话语中已经带有责备的口气。“不,老师。我没有忘。您曾经告诫过我们,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内心。一切技术、手段、方法、逻辑、思维都源自于内心,没有内心一切都会化作乌有。”看到老先生变得严厉起来,年轻人赶紧解释道。“是吗?但是你今天的表现却令我很失望。你要知道,你是你自己,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你又不是你自己。”“是的,老师。我懂了,谢谢您!”“谢我什么,谢我今天告诉了你真相,还是谢谢我看穿了你所有的一切。”“不,老师。”年轻人已经被问得答不出话来,他想继续解释,不过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他是想到很多事,心里又很想说出来,但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做这样的表达。“好了,待会儿,到了下个路口,你就下车,直接回宾馆。”老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又递给了年轻人一些东西,接着说道:“这是证件,任务,在那儿生活下来。记住,你要学会生活,所有这一切都是从生活开始的。没有同伴,没有帮助,你只能靠你自己回家。”“老师,生活?就只是生活吗?”年轻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疑惑。“对,就是生活。”“还有,到了宾馆,好好休息。请示后,我会再联系你的。”老先生知道,这才是这个年轻人此时最关心的事。所以在停顿了很久后,又接着作了补充。这个年轻人是在他“老师”的陪同下前来“祭奠”的,但是很奇怪他好像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墓地的存在,一时之间尽没有找到位置。更奇怪的是在他“祭奠”的人当中居然还包括了他自己,就在刚刚那块墓碑上,就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姓名。这些意外都触动了这个年轻的人神经,让他非常得心绪不宁。直到坐在“老师”车内,这样心情也还没有平复。但至于究竟是想些什么,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却说不出来,或者说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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