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前脚跑回自已屋中,樊晓蕾后脚追了上来,樊晓蕾抓住她的左手腕,劝道:“六师妹,你不要哭了嘛……”徐六想挣脱她的手,却挣不开,便右手掩面,蹲了下去,捂嘴哭泣。09;
樊晓蕾也蹲下来,轻拍徐六的背心安抚她。徐六扪胸号陶道:“二师姐,你别管我,我想死了算了!”
樊晓蕾心疼地道:“六师妹,你要想开些,你不是还要去江西么,就忘了这些伤心往事吧。”
徐六呜咽道:“我不想去江西了!我不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也没脸留在这里了!”
樊晓蕾愣了片刻,又道:“六师妹,你不要这样,大家都是你的师姐妹,谁会什么呢?你不要多心嘛。”
徐六泪如雨下,道:“二师姐,你不懂我的心,我的心好痛!我真的不想活了!”
樊晓蕾望着徐六痛不欲生的样子,也不由难过,道:“我们都懂的,我们都听你的事情了......你不必多心,谁出家还没有伤心旧事呢?”
徐六泣不成声道:“二师姐,你别了……就让我死了吧!我没脸见人了……”
樊晓蕾忍不住掉下泪来,道:“好,我不多了,六师妹,你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难过和委屈统统都哭出来,你就好了……”
徐六挣开她的手,仆倒在草席上恸哭起来。
过了会,大师姐隋燕、三师姐靳雪鹄也进屋来了,樊晓蕾朝她们轻轻摇头,示意她们暂时不要劝什么。
三位师姐都难过地看着徐六,没有吭声。
靳雪鹄瞥见徐六睡的草席边缘都破了几处,草席下面没有棉絮,而是铺垫着稻草,床上蚊帐也甚是敝旧。想起徐六千里迢迢从青城山捎带回来自已的一罐蜂蜜,不禁潸然落下热泪来。
靳雪鹄偷想:“湘西苗家女子真是敢爱敢恨哪!换成是我们汉人,像六师妹这样清贫家境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痴恋上田大哥这样的富家读书人哪……”
徐六伤伤心心哭了好半天,把枕巾都全部打湿了,才渐渐止了哭泣,三位师姐便抚着她的肩和背,好言安慰她许久。
徐六也哭得累了,起身下了床,樊晓蕾问她要做什么,徐六带着哭腔道:“我没事了,我去喝口水。”
靳雪鹄便按着她双肩坐下,自已到堂屋用土碗在水缸中盛了水端来给徐六,徐六咕嘟咕嘟喝完了。靳雪鹄问她还要喝水吗,徐六有些难为情地轻轻摇首,靳雪鹄便将碗拿出去了。
这时,徐六的五哥回来了,看见靳雪鹄拿着碗从妹子屋里出来,有些诧异。
靳雪鹄笑着招呼道:“五哥回来了,你吃中饭没有?”
徐五忙嗯嗯答应:“还没有,你们也没有吃饭吧?”
徐五瞥了板桌一眼,见一只土碗中还是早上没有吃完的几个汤圆,徐五道:“六也是,有客人来了,连饭也不会做么!我来给你们做汤圆吃吧。”徐家人一家人都很喜欢吃汤圆的。
靳雪鹄忙含笑道:“五哥你自已吃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刚才在晏家吃过了......”
徐五哦了一声。靳雪鹄笑问:“五哥没有去亲戚家拜年么?”徐五道:“没有,我到别人家摆龙门阵去了。”
靳雪鹄粲然一笑,道:“我先进屋里和六话去了......”
徐五在堂屋生火,准备将桌上那碗汤圆热一下当中饭吃,忽然省起什么,便走到妹子的屋门口,隋燕和樊晓蕾忙含笑打招呼:“五哥回来了!”
徐六抬眼见到五哥,低眸不语。徐五见妹子像刚哭过的样子,三位师姐坐在她身边似乎是在开导她?徐五心中纳闷,也不好问什么。
徐五瞥了屋中一眼,道:“六也不知道给客人泡茶哩!”三位道姑忙不用,徐五道:“我去给你们烧水泡茶来。”便回堂屋去了。
隋燕和樊晓蕾便笑着徐家人对人好客气好热情哟,又低声议论徐五和徐七这兄弟二人的性格和长相也很不相同,徐五长得像他们的爸,性格也很老实;徐六和徐七长得像他们的妈。所以徐七秀气得跟个女孩子似的,也爱逗女孩子。
徐六一声不吭,想起自已今天酒后情绪失控,在晏家闹了大笑话,心中好生难堪,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这事不但丢了自已的脸!也让家人在寨子中抬不起头来......
这时,传来五师姐姚爽爽的声音,姚爽爽同徐五打了招呼后,便走到徐六房中来了,姚爽爽手中还拿着徐六的黄梅花编的花冠,见徐六这会没哭了,便道:“六师妹,我把你的花冠给你拿来了。”
樊晓蕾破颜一笑,道:“五师妹真是一个疯子!”徐六也不禁哑然失笑,接过了花冠,无意识地摸着黄梅花梗。
隋燕和靳雪鹄看着姚爽爽,也不禁莞尔。姚爽爽平日是假痴不癫,大家都当她是开心果,互相逗乐而已。
隋燕随口问道:“师父她们还在吃饭么?”
姚爽爽故意吞吞吐吐道:“早没有了……只有邵大哥和田大哥两人在拼酒……结果二人都喝醉了……田大哥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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