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他的情绪不大对劲,动了动唇,问:“你在不高兴么?”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就连刚才,她告诉他自己最大的一个秘密,他分明都没有不高兴的。
楚北尧没说话,面色沉冷凝着她,随后大掌伸到小女人毛茸茸的后脑勺上,像哄自家小孩儿似顺着她的头发。
他安抚着怀里的人,将她压到自己胸膛,眉宇间的戾气却愈发重了。
楚北尧留学的时候,曾修过心理学。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怀里这个小女人,隐约有创伤性精神分裂。
生理身体遭受巨大刺激导致的行为偏激性格扭曲。
他直到现在,才知道源头在哪里,那样天马行空。
她在自己身边时,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可一旦遇到危险或者遇到刺激亦或者在以往给过她伤害的那些人面前,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性格。
疯狂,扭曲,没有理智,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心理创伤应激反应是一个慢慢堆积的过程,这才造就了这样满心仇恨的她。
他只要想起她过去的人生是如何的一片黑暗,就觉得心口硬生生的被人掏了个血窟窿,冷风呜嚎吹过。
他恨不得让时光倒退,回到她没遇见那些恶人的时候,将她捡起来放进衣兜里贴身带着,再也不让她跑出来。
所有疑问都得到了解释,他却无法释怀了。
恨她为什么不强大,任由别人欺负。
可是他又不得不感谢那些苦难,让她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到他身边。
她在楚非烟身体里,只能说明,原来的沈嫣已经死了……
他不敢想也不敢问她,她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从刚才她说那一句话开始,男人就一直在隐忍。
好的很呢,沈家人,傅成烨,傅权……
抛弃她,诬陷她,迫害她,甚至杀害她……
埋着头的楚非烟自然没有看见,男人眼底阴黑的色彩越来越浓烈。
楚非烟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车子刚好开到南苑。
她弄清了楚北尧的习惯,不管多忙,一个星期总要回一次南苑。
楚一打开车门,楚北尧牵着她下车。
外边天冷,南苑的佣人连忙打了热水过来。
钟山阴和楚妤之只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纷纷停住了脚步。
楚北尧正拧了热毛巾细致的给小女人擦手,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奶奶,我有点崇拜四婶了,能让四叔伺候的人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想想她,从小就不敢和总攻大人搭话。
“难不成你愿意你四叔打一辈子光棍?”钟山阴满脸欣喜。
“四叔怎么可能打光棍!要是他能别像个冷冻柜似的往外散发生人勿近否则冻死的气息,我估计追他的女人可以从咱们京城排到江南。”楚妤之夸张的用手在空中绕了一大圈。
钟山阴被逗乐了:“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回来休个假就越来越没有规矩。”
“切,只要老头子不在南苑端着脸,咱们家就没有规矩。”楚妤之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幸好老头子得春节后回来去了。
往年有老头子在,他们好不容易过个年都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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