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面见到平水秋的那天,外面刚刚下过一场阵雨,走过树林时还能闻到扑鼻而来的湿润泥土的腥涩味。[][].[][].[]
整个树林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脚下的地表有些泥泞。我跟在他身后,由于身高差距抬头时我只能看见他脖颈后的碎发,与一身的黑衣融为一体。
他一直沉默地向前走,凭借多年训练出的耐力和体力我亦能够不紧不慢地跟上他的步伐,只不过有些喘气。
身体变已是三天前的事情。
变后,技术部的人一直在我身边查来查去,给我做了全身检查,以至于我的个人训练完全无法继续。
所以对于他今天亲自前来要我一同前往某地时,我无疑是惊讶的。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窃喜。
窃喜我还活着。
窃喜……我还可以继续这般的跟随在他身后。
“身体——”他踏上一片枯草,低磁的嗓音划过斑驳的树干,“这几天没出现什么副作用吧。”
“一切正常,”心下一惊,我如实答道,“……先生。”
差点咬掉舌头。
“那就好,”他话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悲喜,“……那就好。”
“先生,”我仰起头,“您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变成这样的使命何在。”
一滴水顺着凉风落在我眼里,隐隐地发冷。
霎那间差开二十年的距离,却又换来了现在这般与他独处的权利,不用再在记忆里寻找他变化的模样。
不出究竟是近了,还是远了。
“还没到时候,”他在我前方一米处停住了脚步,外面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我倒是宁愿,那个时候永远也不要来。”
回身,雨后的阳光没有树木的阻挡洒下一片,跟随着我放大的瞳孔跳跃着灼人的光芒。
他站在那里,时间恍如回到十年之前。
当初的少年早已成长为成熟的男子,清浅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苟言笑的面孔和深沉的双眼。
但是在光线回归的时候,却一如从前。
“先生——”话还未出口便被一阵幼嫩的笑声打断,那笑声好像是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我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跑上前站在他身边,我疑惑地看着平广的地面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滑梯,再远一些是一幢眼熟的很的别墅。
我这才想起来为何刚才走的路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原来这条路十年前拜见老ss时我也走过,这是他的家宅。
这可是家宅……怎么会有孩子的笑声?
我侧过身,吃力地看着他,竟意外地在他冷凝的脸上看见几道柔光。
他加快脚下的速度,我只能跑跟在后面。随着滑梯上的景象不断清晰,我终是看清上面人儿的身影。
“秋!”他一声叫唤,滑梯上的女孩刷的停住动作,看向了这边。
如果连那一刻我都没有认出她的话,那么我真的是个笨蛋。
漆黑的眸子里是霞光一般的美好,她拥有与她父亲一模一样的财富。几个月前偷看到她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会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她。
“爸爸!”女孩惊喜地叫道,甜腻地能掐出水来。她飞快地从滑梯上滑了下来,可是却因动作过猛而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看着她瘦的身体,我以为这个像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儿会在父亲面前放声大哭,可她竟然迅速爬起后递给我们一个不乏快乐的笑意。
分外烂漫。
“爸爸,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她迅速拍了拍身上的污渍后扑到父亲的怀里,撒娇般的蹭了蹭他的脸。
“呵,因为想秋了。”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这个下属看见他如此不尽威严的一面,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一个人,liqid呢?”
liqid?
液体吗?这可不是酒名啊。
我颦起眉头。
“秋与啦!”她佯装气恼地想改掉父亲的称谓,“liqid,liqaid,好难听啊爸爸。”
“妈妈要他帮忙一起做咖喱,我在简直是添乱。”
“很讨厌吧哼。”
“你呀。”他极尽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笨手笨脚这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我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亲昵的亲子活动,不禁想到自己的父母。
那么冰冷,那么冰冷的父母。
而他,组织的最高领导者,却以这般温柔的表情洗刷之前的冷漠,慈父一般地抚着女孩的面颊。
这应该是只有与家人在一起才会露出的本**。
——峻森。
——峻森。
——我可以认为,当年语笑浅薄的你,还是真实存在的么?
“诶,这个姐姐是?”平水秋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我,跑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眯了眯双眼,里面一丝不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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