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张延龄的马车停在了东华门。>
他打着哈欠下了马车,正要入宫,却见张鹤龄的马车也停下来。>
“老二,早啊。”>
张鹤龄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样子,好像并未因宿醉影响今天的状态。>
张延龄好奇问道:“大哥这是?”>
张鹤龄一脸得瑟的笑容道:“你小子最近是不是飘了?就允许你入宫,不允许大哥我进宫是吧?为兄也是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才听下人说,昨天萧敬那阉人去过府上,通知今天要入宫。”>
竟然也是萧敬去传的话。>
大概萧敬是在那边留了话,便跑去建昌伯府等。>
重视程度还是不一样的。>
“那走吧。”>
张延龄大概琢磨了一下。>
要敲打一下他还不止,把兄弟俩一起叫进去敲打?>
皇帝是这意思吧?>
“二弟啊,最近咱兄弟俩挺出风头的,这次姐夫是要奖励咱俩了吧?先说好,有功劳要一起分,就算姐夫要赏你一人,你也要记得大哥那一份。”>
谈到要分功劳,连称呼都改了。>
张延龄笑了笑道:“若是有过错被惩罚,也要分大哥你一份吗?”>
张鹤龄面色先是有回避,随即眼珠子咕噜一转道:“你当大哥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吗?当然是功过一起承担,这样才叫兄弟嘛。”>
“大哥真是为人兄长的典范。”>
张延龄随口道了一句。>
都懒得跟张鹤龄一般计较。>
……>
……>
到了奉天殿外。>
众大臣还在候见。>
张延龄和张鹤龄立在那,连个过来打招呼的都没有,也不见之前那般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全然把兄弟俩当透明。>
“都是妒忌!”张鹤龄往四下环顾了一圈,语气带着不屑。>
终于要入朝,兄弟二人进到殿内,当日朝会人比较多,算是一次大朝,武班也有,二人作为都督府之人,自然是要列于武班的。>
张懋立在最前面。>
朱佑樘到来,神色平静,众大臣行礼之后,朝会正式开始。>
“诸位卿家,有事吗?”>
朱佑樘一如既往那么平易近人。>
跟之前拼弹跳不同,这次众大臣一个个都非常安静,大概是之前的廷杖杀鸡儆猴作用显现,一个个都知道,跟张延龄在朝堂上争论,很容易被张延龄巧舌如簧给带偏。>
这是……>
改战略了。>
都知道你牙尖嘴利,我们自然是要扬长避短。>
我们长于何处?>
当然是长在谋略,说难听点就是腹黑,我们便把你的罪过好好编排一下,联名参奏你,一份两份不管用,参奏你的奏疏多了,皇帝能置之不理吗?>
皇帝是靠你治国还是靠我们?难道文臣不需要安抚的吗?>
而且这次怎么说也是我们先入为主。>
张延龄昨夜听了萧敬说,参劾他的奏疏有三尺多厚,其实心里就有数,今天在朝堂上,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来跟他做口舌之争。>
“嘿!”>
张鹤龄还在那偷笑。>
大概是想到马上就要领赏,心里在乐呵呢。>
徐溥走出来道:“陛下,最近朝中收到参劾的奏疏较多,都已转呈司礼监……”>
“是吗?”朱佑樘似也明白今天的套路,对一边的李荣和萧敬道,“司礼监最近可有什么奏疏?”>
李荣先看了看萧敬,这才道:“回陛下,有参劾建昌伯和寿宁侯的奏疏,数量不等。”>
张鹤龄本来还在偷着乐,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啥情况?>
不是说好了是来领赏的,怎么上来就提参劾我们的奏疏?>
数量不等?>
说清楚,怎么个不等法?>
朱佑樘问道:“是参劾建昌伯的奏疏更多一些吧?”>
李荣回道:“正是。”>
朱佑樘点点头,一时未置可否。>
张鹤龄听了又不乐意,心想为何参劾弟弟的奏疏多,而到自己这边就少了?看不起人还是怎么着?>
但再仔细一想,被参劾的多岂不是说明罪过更大?>
那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想的这里,他突然也就淡定下来,用满是信任和怜悯的目光望了弟弟一眼,就算是天塌了,是不是也是弟弟你这个被参劾多的人先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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