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两兄弟在韦泰的陪同下,于鸿胪寺一处接待藩王的官所内见到了菊潭郡主的丈夫李廷用。>
等见到人,张延龄不由皱眉。>
来之前他知这李廷用不过才十八岁,但看样子……说他二十八也不为过。>
且是那种一看就面无血色,身体干瘦一点精神都没有的病秧子。>
“这是……”张鹤龄都有些惊愕。>
一个郡主眼光再不好,会找这么个病秧子当丈夫?>
李廷用在侍从相扶之下才起身,“咳咳咳”剧烈咳嗽几声,往张家兄弟这边迎过来,拱手道:“学生李廷用,见过两位国舅。”>
按照道理来说,李廷用是郡主的丈夫,大明朝郡马也就是仪宾,文爵是中奉大夫,从二品,地位也不低。>
但谁都知道张家兄弟在朝中是何等地位,自称都成学生。>
在张延龄看来,李廷用的话翻译过来大概是说,我李某人乃是读书人。>
张鹤龄本想走上前,被张延龄一把拉住。>
张延龄问道:“仪宾,你的病……不会是肺痨吧?”>
张鹤龄瞪了弟弟一眼道:“二弟,说话不能这么损吧?或许他就是得了个风寒?”>
李廷用面色非常尴尬,再行礼道:“学生的肺病日久,的确是已成痨,让两位国舅见笑。”>
见笑?>
这次不用张延龄提醒,张鹤龄直接蹿到弟弟身后,用一脸厌恶的目光望着韦泰。>
“韦公公,这算什么意思?让我们来接待个肺痨鬼?安的什么心?”张鹤龄也忘了之前评价弟弟说话不能太损。>
他这番话说出来,让宁王府的随从都非常尴尬。>
就算你真的嫌弃肺痨病人,但好歹人家也是藩王的使节,何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呢?>
韦泰则一脸冤枉之色道:“侯爷,这是圣上交托的差事,可不是鄙人决定的啊。”>
“你们谁爱接待他谁接待他,本侯出去等着了!”>
不但脸上和嘴上嫌弃,更是身体力行表现出心理上的嫌弃,人直接就往外走去。>
也难怪。>
这年头……>
肺痨既是传染病,又近乎无药可医,得了就是个等死的命,好的能多活几年或许就能自愈,但大部分的人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死得很凄惨。>
长年的煎熬,也会让人虚弱不堪,到最后生不如死,况且这种病还容易传染别人。>
真是一人得病,全家遭殃。>
“这大哥真是的……”>
张延龄批评了张鹤龄一句,他从来没觉得这大哥有这么识时务的时候,自己都想跟着出去。>
跟广大穿越众见病治病不同,张延龄作为现代人很清楚肺结核的危害,知道这病是传染力强根本没法靠传统方法去根治,发明个青霉素、红霉素,或是跟穿越众一样提炼点鱼腥草素之类的,就跑去治肺结核?>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延龄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现在既然是奉圣谕前来接待,那张延龄也只能有多远隔多远。>
回去就该制造个口罩什么的,可惜自己没有做到防患于未然。>
失策啊。>
鬼能想到今天入朝要去舌战群儒,还顺带要带个口罩?>
能挨着边吗?>
好在李廷用那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太好意思靠近张延龄和韦泰,直接在最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张延龄没有就坐,问道:“请问宁王的病,也是……这个?”>
李廷用无奈道:“是的。”>
听了这话,张延龄从心底产生了几分怜悯,这位别是被他老丈人朱觐钧给传染的。>
以宁康王邝志所记载,说宁王朱觐钧一子二女,明朝藩王的嫡庶子女数量都是记录在邝志中的,菊潭郡主本是朱觐钧庶八女,可见朱觐钧的子女留存情况非常不理想。>
不会都是以这个病死的吧?>
而且历史上菊潭郡主的邝志中记录,菊潭郡主跟李廷用成婚之后就守寡。>
意思是,眼前这位也没几天活头。>
“不知郡主现在何处?”张延龄又问了一句。>
李廷用道:“郡主与学生一同到京师,暂居与旁处,之后或会拜访建昌伯。”>
张延龄听了不由暗忖:“菊潭郡主拜访我干嘛?皇帝让我们协助你找李广求药,也没说让我见郡主,难道说你们还有别的目的?”>
“韦公公,你看让菊潭郡主仪宾前去见李广这件事……”张延龄转而看着韦泰。>
韦泰这边也在叫苦。>
你们兄弟俩不想接待这肺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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