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致命的伪装
周曦沐跟陈确铮一起向检票口走去，北平刚刚沦陷，火车站人满为患，外出逃难的百姓摩肩接踵，周曦沐突然看到前方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小女孩在争抢一个中国小女孩的洋娃娃，一对中年夫妇抱着身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站在一遍，身旁放着四五个箱子，他们身着华丽的和服，不可一世，旁边有两个举着步枪的日本兵，毕恭毕敬地跟在身边，见两个小女孩争抢，日本兵上前一步，那日本男人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中国小女孩比日本有小女孩小了好几岁，根本争不过她，女孩的妈妈一脸惊恐，她完全知道自己现在身处怎样的险境，试图哄劝女儿。
“乖，妈妈再给你买一个新的！”
“呜呜呜呜——我不要——我就要这一个！”
女孩儿不依不饶，妈妈只好掰开女儿的手，终于洋娃娃脱手，女孩整个人却因为惯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女孩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娃娃，我要娃娃，我要娃娃……你是坏人！”
小女孩因为太过生气，挣脱母亲的怀抱，跑道日本小女孩跟前照着她的头打了一下。
日本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紧接着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放声大哭。
中年男子马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两个日本兵便立马将枪口对准了小女孩儿的脑袋，女孩的母亲快步跑到女儿身边，将女儿紧紧揽在怀中，她面容惊惶，满面泪痕。
“求求你们行行好，饶了我们吧，她只是个孩子，她不懂事的。”
脱险之后，周曦沐才想起阮媛的药还没有买，他匆匆挤过推撞的人群，急急忙忙往药房奔。到了药房，他拿出药方让伙计抓药，结账的时候发现钱包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把全部的钱给了陈确铮，周曦沐不禁苦笑。
“这枚印章是我的心爱之物，好好保管，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吧。”
周曦沐低声朝地上吓瘫了的女人说道：“快起来！跟我走！”
“哎，你怎么不理人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们学校的人都走了吗？”
“北平待不住了，想带着孩子回老家。”
他们已经暴露在日本人的视线范围之内，陈确铮装作不认识钱胜权继续往前走，谁知道钱胜权跟著他不放。
陈确铮点了点头。
“一年前没了。”
周曦沐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赶紧说道：
“当年我在早稻田大学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木村健一，他也是***呢，不知你是否认识，我那时候经常去他家里玩，我们还约好以后有机会他要来中国看我呢！”
“老师你也保重！”说完这句话，陈确铮的眼眶红了。
周曦沐持续在包里搜寻着，掏出了一方印章。
火车开离了北平城，带着陈确铮远离了一切不可预期的危险、珍重道别的话语、紧紧攥在一起不舍得分开的双手、惶惶然不知前路的双眼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眼泪。
陈确铮把枪塞回腰间，在钱胜权的后背拍了拍，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友人在分别时的寒暄。
“周老师，谢谢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听你上课。”陈确铮抚摸着那枚印章，在心中默默地说。
走到女儿跟前，弯腰柔声说对她说：
“百合子，你喜欢她吗？”
“我们一同进站吧，我们在一起会比较顺利。”
“那我要先问问百合子的意见。”
那女人惊魂未定，对周曦沐自是百般信任，亦步亦趋。
“她们真是你的妻女？”
感受到冰冷的枪口，钱胜权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把手枪正是林礼仁跟他在车站分别时送给陈确铮防身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陈确铮强忍疼痛，没有叫出声来，回头一看，心中大惊，眼前的人是六七月在西苑军训时曾跟他比过射击的燕山大学学生钱胜权。
“这枚印章也留给你吧，上面刻着文天祥曾说过一句话：存心时时可死，行事步步求生。我只想让你记住，生命是珍贵的，因为一时意气逞匹夫之勇而伤害到自身，并不是智者的作为，知道吗？”
周曦沐低声对陈确铮说：
周曦沐一边在心里想着被盘问的说辞，一边慢慢向前走，陈确铮在他身后默默随行，他不知道周曦沐内心有什么想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正当两人快走到检票口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陈确铮的肩膀，刚好触到陈确铮的伤处。
这是一招险棋，但他们赌赢了。
“松井大佐，需要我们现在杀了他们吗”日本士兵请示道。
“我错了，我错了，你先把枪拿开，我马上走！”
千钧一发之时，周曦沐跑过去，挡住了那两个士兵的枪口，抱起了小女孩，对那妈妈说道：
女人茫然地看着他们，对他们说的话完全听不懂，但还是紧紧捂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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