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疫苗丢脸记
胡承荫和他前面的同学万分不情愿地走到公认为“手最狠”的护士跟前,胡承荫倒吸一口凉气,壮士断腕般地把左胳膊从毛衣里抽出来,把毛衣下摆直接拉到了肩膀上,只见那肤色黝黑的女护士伸出粗壮的“魔爪”,一手把毛衣又往上扯了扯,一手抓住胡承荫的胳膊,把干巴儿瘦的胡承荫险些拽了一个趔趄,接着用一截黄色的胶皮管子勒紧胡承荫的上臂,拿起又粗又长的针头,朝着上臂用力一扎!
“啊——疼疼疼疼疼……”
胡承荫杀猪一般的叫声瞬时传遍了整个礼堂,已经打完针的人捂嘴窃笑,可就在大家嘻嘻哈哈之时,胡承荫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还好陈确铮和贺础安在背后扶住了他。胡承荫身后的同学作鸟兽散,也不怕马约翰发怒,死活不让那个“铁手”护士打了。
马约翰发现同学们都围了过去,挤作一团,大声喊道:
“大家都散开,不要围观,保持空气畅通,你们两个,赶紧把他抬到教室外面去!”
胡承荫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满脸是汗。马约翰用力掐胡承荫的人中,胡承荫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到马约翰的脸,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快把我扶起来!我坚持不住了,好想吐!”
陈确铮从墙角找来一个破桶,胡承荫把头埋在里面吐得七荤八素,把苦胆都快吐出来了,才脱力倒在地上,仍维持着刚刚打针时的样子,空着一边袖管,露出了里面白色背心,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胳膊上因为没有及时按住而飙血的针孔,耷拉着脑袋,一脸苦相,这时候有一只雪白的手递过来一方雪白的手帕。
胡承荫顾不上许多,接过手帕擦嘴。
“现在好一点了吗?”胡承荫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胡承荫猛地一抬眼,用手臂擦了擦因为呕吐飙泪而变得模糊的眼睛,刚看清眼前人,胡承荫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只见楚青恬身穿蓝色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的大衣,蹲在他的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胡承荫的周围围着许多热心的同学,但在他的眼中此时早已装不下任何人,只有她。
“我有件事儿告诉你。”
还去什么医院哪?胡承荫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为什么自己最倒霉、最狼狈的样子会让楚青恬看见?胡承荫真是懊恼得不行。
“狐狸,我觉得你这个外号真是白起了,你体重不达标不刚好可以走海路吗?这样你不就有机会跟楚青恬一起去昆明了吗?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傻?”
“你早说你晕针就没这事儿了!”贺础安嘴上说着这话,脸上却写满了担心。
随着话音,宿舍门被推开了,牟光坦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有没有什么?”
“打针有什么可怕的?我倒是听说早上有一个男同学打针的时候晕倒了,还是马约翰把他背到医务室的,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呢!我去晚了,没赶上,你们看到了吗?”
“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我们刚刚去打针都没看到你。”
等门外的人走光了,胡承荫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开门就要跑。
陈确铮没头没尾地一句话让牟光坦回过头来,看着反应各异的三人,丢下一句:
“莫名其妙。”
“我去健身浴室洗澡了啊,去晚了人太多!你们也赶紧去吧,我们出发之后可能就没有什么机会好好洗澡了。我洗完澡才去打了针,你们都打过了吗?”
“还等什么许医官?万一许医官给我检查,说我身体素质不合格,马约翰抓我去测体重就惨了!幸亏他不知道我的名字!”
胡承荫从被子里露出一张气鼓鼓的脸,咬牙切齿地无声说了一句:
“陈确铮,我恨你!”
正在胡承荫心如死灰的时候,马约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水,递给胡承荫:
“同学,你晕针怎么不说啊?”
牟光坦边说边整理洗浴用品,把毛巾挂起来晾干。
“谁消极了?谁放弃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没想到你想得还挺周全,不过你也不要太消极了,人都是会变的,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别这么早就放弃了。”
“你们俩在这儿照顾一下他,我还要去维持秩序,一会儿再和许医官一起过来。”
胡承荫没再说话,默默把胳膊套进了袖子里,拉了拉毛衣的下摆,吸了吸鼻子。
胡承荫腾地坐了起来,然后又一脸懊悔地砸回了床上。
“谁说我放弃了?她走的时候我一定要去送行,到时候我一定会跟她表白!就算她拒绝了,我们也马上分开了,我在步行团每天有山有水有兄弟,到了昆明,就又是一条好汉了!而且那时候和楚青恬再相逢,时过境迁,大家都不尴尬。”
“我出去给你打点热水吧!”贺础安拿着暖水瓶出了门。
“不听不听!”
马约翰说完,快步出了门,对守在门口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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