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汩汩的从伤口中渗出来,栾誉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我心中纵然有万般恨,却怎么都不能再继续。
“慕蓝溪,来,继续!”栾誉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等等,他不是被我施了巫术,不能动弹吗?怎会咬牙齿和咬嘴唇?
栾誉作为吸血鬼一族至高无上的王者,我那点巫术怎能控制住他?那么,之前,他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躲避,但他却一动不动的任由我手中的匕首,划破了他的皮肤。
我的心绪被他打乱,再没有力气继续下去,鲜血源源不断流出,在他的身体上形成了一条醒目的血印,我不忍直视,将头扭向一边。
“慕蓝溪,你不是要剥皮抽筋吗?如果你无法做到,连我栾誉都瞧不起你。”
他明显在用激将法,他欠我一条人命,剥皮抽筋还算轻的,我勃然大怒,举起匕首再一次刺穿了他的皮肤,他的身上又多了一条血印。
“慕蓝溪,太轻,再来。”
他疯了一样冲我大喊大叫,我用的力道并不轻,可他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感觉不到疼痛吗?那么,从他额头上淌下来的冷汗?
“慕蓝溪,如果身体上的疼痛能够减轻我内心的疼痛,那么,继续。”
我原以为切肤之痛远远胜过心痛,可栾誉的意思明显在说,身体上的疼痛并不算什么,心痛才是最大的疼痛。
我的心也在痛,爱之,恨之,痛之,我为维知的死感到心痛,在我举起手中的匕首,刺向栾誉时,我的心依旧在痛。
我是为维知的死感到心痛,也只有这么安慰自己,我才能对栾誉下得了手。
“栾誉,切肤之痛算什么?我会让你感受一下众叛亲离的滋味。”
栾誉咬着牙齿,竟然挤出一抹惨淡的微笑:“慕蓝溪,在你决定嫁给易城那一刻起,我早已经深切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所以,你恨我,所以,你才会伙同栾雪,害了维知的命?”
他张口要解释的时候,我挥手打断了他,质问他并不想让他给我解释,更不想要什么答案,答案明摆在那里,他栾誉就是恨我,才会伙同栾雪要我的命,维知替我受死,我才躲过一劫。
“慕蓝溪,我恨自己。”
他自始至终都在笑着,匕首刺伤的两道血印,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伤害,尽管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但他却依旧催促我快点动手。
“栾誉,不要逼我。”我内心早就已经想要放弃,我不得不承认,这剥皮的手段我做不来。
索性,换一种方法吧!
我正要丢掉匕首,他的手伸过来,一把握紧我拿着匕首的手,在我愣怔之际,他用力将我的手往他的胸前一扯,那把锋利的匕首,生生的插进了他的身体。
更多的鲜血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我一时没了主意,摇着头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却不能迈动脚步,想要上前帮他一把,又违背了内心。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把匕首插进他的身体,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想让他生不如死,慢慢的虐待他,不想他就这么死掉。
“不,不,不!”
我无助的摇头,无助的盯着他脸上惨淡的笑容,忘记了呼救,忘记了小黎和阿美已经回来。
我在她们的惊呼声中,狼狈不堪的逃离了那栋曾经属于我的大房子。
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如一只丧家之犬,闻风丧胆的到处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而我身后并没有所谓的追兵。
我在暮城大街上飞奔,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窜来窜去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安全之地。
最后,我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蹲了下来。
我如一片风中四处飘零的枯叶,无力的顺着肮脏的墙壁滑落在地上,双肩在瑟瑟发抖,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早已经化作两道明显的泪痕,眼泪中的盐分侵蚀着脸上的肌肤,那地方火辣辣的在痛。
栾誉是死是活,我无从得知,但我一会儿希望他死一会儿又希望他或者,内心矛盾的让我快要失去自我,失去意识。
我呆呆的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某一个方向,想着维知的死,想着栾誉身体上被我刺伤的两道血印,还有最后,他紧握住我的手臂,拉着我拿着匕首的手,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身体。
如果是我自己,我心里或许会有成就感,但却是他自己......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
我不得不承认,慕蓝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人,前一刻,我在黑市买匕首时,还信誓旦旦,那么决绝,但真的付诸行动时,我连剥皮都不能够做到。
不是恨么?为何不能彻底的恨他?要恨就恨的彻底一些,可事实上,我伤他有多深,就有多么心痛,我情愿,那把匕首插进我的身体,而不是他的身体。
那么,我到底是恨?还是不恨?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我对栾誉,终究还是恨。
恨他,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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